第五章 开枪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沉。
沥青路面上的抓痕明显的和人手相吻合，这是人类留下的！只是人类的手掌并没有哺乳动物那样锋锐的爪子，人类的身体也不具备能在沥青路面留下的痕迹的力量。
“沥青由复杂的高分子碳氢化合物和非金属衍生物的混合物组成，你可能不太清楚沥青的硬度，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车子飘逸的时候轮胎会和沥青路面接触留下车辙，而一辆寻常家用小轿车的重量大约是1.5吨，也就是说，能在沥青路面上留下痕迹的力量至少要大于1.5吨。”
给白银解说的人是白天在诺夫教授办公室见到的约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也和白银一样回到了事发现场。
他是个金发的英国帅哥，五官端正立体，蓝眼睛，长的很像年轻时候的詹姆斯·邦德（特工007的名字）。
“安妮女士也是我的老师。”约翰也曲腿蹲下，伸手摸了摸路面上的凹痕，开口道：“古德里安教授其实不算很保守，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和你透露点东西，但他现在正在凭终身教授，生怕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各方面会比较注意，不过我就不一样了，我马上就毕业了，学院规章之类的都无所谓。”
“袭击安妮老师的东西不是人类，但也是人类，它是人变的，只是体内留着怪物的血，你的继母，还有你的母亲，她们一生都在追猎这种东西...也包括你，白银，白银温彻斯特，你的使命从出生开始便已经注定。”
约翰从沥青路面站起来，看着那个留着两个弹孔的电线杆，随后从风衣口袋中摸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燃。
“袭击事件还会发生，那个怪物只是藏起来了，它曾经是人类，变成怪物之后也是，它知道有人在追它，所以它会很小心，可是它会饿，所以它一定会出来猎食。”
约翰狠狠吸了一口烟，烟雾袅袅上升，他在指间把玩着银质的打火机，拨动出跳跃的火苗，火机底端印着‘zippo’的英文字样。
“受害者全部都是女性，尸体不完整，而且被强暴过。所有女性的遇害时间都在晚上十点后，旧金山的这个时间很少有人上街，非常适合它行凶。”约翰说：“它克制不住自己的杀人冲动，同时到来的还有色欲。我来旧金山后去过警局的停尸房，重新进行了尸检，安妮老师的肋骨断了很多根，整个胸腔都变形了，断裂的肋骨压到心脏，导致生命体征快速流逝。”
“…”
“我会杀了它。”白银冷声说。
约翰用英国人独有的深邃蓝色眼睛看着他，回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屑：“你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还是人类，至少现在还是。”
白银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约翰说：“能杀死怪物的只有怪物，我是怪物，但你不是。”
这话有点像自吹自擂，白银感觉约翰只是在变相的说自己很强，通常来说，人们会用‘怪物’来形容一个实力超脱常理的人。
但他说话时的语气又非常认真，像是在陈述某件事实，白银看到他蓝色的瞳孔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金色，其中有愤怒正被压制。
白银感觉他和自己一样憋着一口气，心中有怒火无处发泄。
…
——10:15。
伊甸走在从KTV回家的路上，她一个人练了一会儿歌，和往常一样。
半小时前她给白银打了电话，但是对方没接。
过了十点在美国就不算很安全了，大部分抢劫和偷窃案都发生在十点之后，不过伊甸倒是不怎么担心，白银教过她一些简单的防身技巧，遇到普通的抢劫犯足以应对，但如果对方有刀可能就要另当别论了。
伊甸穿过一条两栋楼之间的小路，有一对情侣在阴影中相拥着亲吻，男人的亲吻很炽热，但是女孩却没有给她相应的回应，伊甸觉得有哪里不对，她不由加快了脚步，想快点路过这两人个人。
两栋楼之间的小路很窄，伊甸走近这两人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像是在咀嚼食物，她朝着情侣的方向看去，刚好情侣中的男人也抬头看向她，伊甸不自觉的捂住嘴巴，身体朝着右侧的大楼倒退，楼间的距离很窄，所以她一下就退到了墙根，失去了所有退路。
男人的的嘴唇沾着血，对着伊甸露出笑容，伊甸看到了男人牙齿上带着血的肉，他们根本不是情侣，女人只是他的猎物。
男人低头看向伊甸的领口，她来KTV的时候没穿校服，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低领衬衣，外面套着白银给他的夹克，伊甸的身材很丰满，可以说是所有男人的理想型。
在看到伊甸之后这个男人立刻放弃了自己手中的猎物，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显比他手中的更为极品，他没有着急出手，而是肆无忌惮的将目光倾泻在她身上，从丰盈的胸部到纤细的腰肢，再到挺拔俏丽的双腿，最后将目光停在踩着高跟鞋的双脚。
男人将身前的女人推开，她不受重力的朝着侧方歪倒，头磕到地上，从脖子的位置开始往外流血，很快就在地面形成一摊血洼。
女人的身体刚好掉到了月光能照到的地方，伊甸看到她的眼皮向上翻起，应该已经断气很久了。
男人迈过女人的尸体，将手伸向她的耳垂。
伊甸害怕了。
男人的眼瞳是浑浊的金色，中央的瞳孔是类似爬行动物的竖瞳，这绝不是人类的眼睛，伊甸非常确定。
白银教她的格斗技在此刻没办法在脑海中浮现，她害怕的闭上眼睛，说白了她只是个17岁的高中生，什么危险都没经历过，在这种情况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求救。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面颊拂过，伊甸感觉到他的指甲是尖的，很容易就在她脸上划出了血痕。
伊甸咬破嘴唇。
白银说过，身体在害怕的时候可能会出现间歇性的僵直，这时候你要咬破嘴唇或者咬破舌尖，疼痛可以让你恢复行动能力。
“——砰～！”
她刚想往有光的地方跑，可窄巷中突然响起了枪声。
大口径的柯尔特子弹射进了男人的侧腰，男人歪头看向窄巷尽头，浑浊的黄金瞳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碰撞到一起，男人口中吐出一口滚烫浊气，开枪的男人眉间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是在奇怪射一枪为什么没能对他造成伤害。
伊甸扭头看去，开枪的人是白银，他站在巷口，手中的柯尔特端平，正指着男人的方向。
白银想开第二枪，但是男人的身形却犹如蒸发般突然在视野中消失了！
狭窄的巷子并没有能藏身的地方，但是现在是晚上，如果躲进月亮照不到的阴影中身形就会变的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