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言灵·剑御！

白银听到头顶的位置传来风声，他不假思索的拔出后腰别着的军刀，五指弯曲成的畸形利爪在同一时间划向他的头顶，那个怪物窜上了两侧的墙体，白银看到他的手臂和双腿格外粗壮，已经撑爆了衣服，露出体表外的皮肤覆盖着蜥蜴似的鳞片。
交锋的刹那，白银手中的军刀立刻折断，怪物的畸形手爪却没有因此停止挥动，白银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体猛的倒退，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慢了一步，畸形的手爪刮擦到了他的脸，应该是最长的中指和食指，在他眉毛末端的位置留下了两道竖向的血印。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至安妮继母于死地，那肯定就是眼前的这个怪物，它的力量和速度都远胜于自己。
白银感觉心中有怒火重烧，它不但杀了安妮继母，在刚才还想对自己重要的人出手，如果伊甸有危险，那他一生可能都将活在悔恨之中。
双方之间的力量差距没能让白银知难而退，如果他逃跑了，那对方肯定会将矛头调转到伊甸，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白银扣动了柯尔特的扳机，刀没了，但是枪还在。
“——砰~！”子弹命中了怪物胸口正中，但衣服上却没有血迹晕染，白航眉头紧皱，刚才打中它腰部的那枪也没有流血。
约翰说的没错，这是怪物！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东西。
男人咧开嘴角，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嗤笑，像是在嘲笑白银手里拿着的玩具，它凌空起跳，两只畸形兽爪同时挥向白银的喉间！它想快点杀掉眼前这个搅局人，好去享用身后的美餐。
白银知道自己比拼力量完全不是对手，所以他只能后退，可是两人在速度上的差距也同样是巨大的，白银向后倒退，飞身起跳，利爪刺穿了两栋楼之间的石板路，它将利爪在地面拖动，掀起石屑，白银踢翻了垃圾箱，从里面飞出的垃圾袋暂时遮蔽了怪物的视野。
利爪洞穿了垃圾箱的铁皮，白银起身一脚踢在垃圾箱上，箱子的重力加上一腿的力道将怪物踹翻，它的身子被压在垃圾箱下面，令人牙酸的撕拉声响起，垃圾箱的铁皮轻易就被撕碎了，白银的这一举动点燃了怪物的怒火！它在直线的距离上冲锋，将白银逼出小巷。
手中的柯尔特不断点射，直到空仓挂机，白银射击了它的额头和关节，但是没有用，子弹在碰到它体表鳞片的时候立刻扭曲变形。
男人从巷子中追出来，街面上的路灯让他稍微抬手遮了一下眼，虽然只是很微弱的昏暗亮光，但他依旧非常讨厌。
楼顶。
约翰手中拎着一把长枪管的猎枪，古德里安站在他旁边往下张望，情况对白银非常不利，但对一个血统还没觉醒的人来说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诺玛拍到他了。”古德里安拿着手机，上面是一个法国人的档案。
“帕奇诺夫，历史老师，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之前也不在学院的观察名单上，普通人的身体承受不住基因药剂的摧残，所以帕奇诺夫是个混血种，只是他一生从未表现出过异于常人的地方，所以学院没发现他。”古德里安说：“旧金山在20世纪曾经有一个和混血种相关的黑帮组织，主要经营的是红酒生意，在秘党的纪录中有过他们使用基因药物强化血统的纪录。”
“黑帮们最近几年低调了不少，但是大黑帮也并不是消失了，他们通常以家族的形式的存在，很难根除。”
约翰说：“但他们现在露头了，活跃在20世纪的旧金山黑帮，我想想，等等……旧金山有本土黑帮吗？”
“有的。”古德里安看着已经被帕奇诺夫逼退到马路中央的白银，长呼了一口气：“白银·温彻斯特，威彻斯特家族就是旧金山本土最大的黑帮，威彻斯特家是世代的屠龙者，就和加图索家一样，白银的母亲想从家族中抽身，她找了个普通的枪械店老板结婚，可惜温彻斯特不像加图索家那么好说话，没人能带着秘密离开家族，这是蓄意谋杀！帕奇诺夫只是个可怜的棋子，他可能连自己是怎么喝下基因药剂的都不知道。”
“为什么温彻斯特家要赶尽杀绝呢？”约翰端着长管的猎枪，已经锁定了冲出巷子的帕奇诺夫。
“安妮老师知道什么？她明明已经离开家族很久了。”
…
白银不断的后退闪避，在柯尔特的子弹打空之后他失去了所有的反击手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动作正在逐渐变快，血液的流动似乎也在跟着加速。
之前他只是能勉强看清这个怪物的动作，但现在他的眼睛却已经可以明确的捕捉到对方的行动轨迹，这是动态视力的提升。
四肢好像正在不断地往外迸发力量。
双眼中好像有某种潜伏的东西正在苏醒。
白银感觉自己的大脑突然刺痛了一下，紧跟着面前的怪物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慌张的向后倒退，周围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怪物逃跑的动作在他眼中变的极为缓慢，道路两侧的电线杆不知因何开始摇晃，一些铁器撞破玻璃，从附近了大楼里飞出来，勺子、锅、防盗门、钥匙、……约翰手中的长管猎枪也被这股巨大的牵引力吸扯着。
站在楼顶的古德里安眼中尽是欣喜之色，指着下方的白银说：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诺玛是不会搞错的！这么大的言灵力场，他绝对是A级！”
约翰没接话，因为他的枪没了，白银觉醒时产生的力场将他的枪也吸走了。
“都是金属，是剑御吗？”约翰小声嘟哝了一句。
白银半蹲着身子，双手捂着头，样子非常痛苦，那些从各种地方飞来的铁器全部聚集在帕奇诺夫身边，浑浊的黄金瞳在某一个停滞的时间点和一双刚觉醒的灿金色眸子对视，两者交汇的瞬间，那些铁器像是汹涌的浪潮，顷刻间便将他覆盖。
白银单手捂着头，另一只手朝着怪物的方向合握成拳，笼罩着怪物的金属逐渐收紧，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响，帕奇诺夫被封在一颗由各种金属混合成的钢球里，他在里面痛苦的哀嚎，但是声音传不出去。
长管猎枪的枪管插进了它的喉咙，勺柄刺透了他的眼皮，各种尖锐的金属制品从它身上没有鳞片保护的地方突入，疼到难以附加。
几秒过后，深红色的血液从铁器合成物的缝隙中缓缓流出，白银合握着的右手缓缓松开，强烈的眩晕感席卷，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地面歪倒。
与此同时，悬浮在半空的铁球跌落，在地面砸出陷坑，沥青路上散落着各家各户的金属器物，其中大部分都已经看不出原貌，在铁器的正中央有一具已经认不出是否为人类的尸体，他的身上插满铁具，不完整的器官散落，像是在地狱受刑的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