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怀疑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周围有很弱的来苏水味。
伊甸趴在床边，自己的苏醒的动作也将她惊醒了。
她的眼睛红肿着，大概哭了很久。
安妮继母说过，在一场战役中，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如果自己那天晚上死了，那伊甸在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就没有了，以白银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难过很久，没准还会因此荒废学业。
白银将手指插进她的头发中，摸了摸她有些发烫的耳朵。
“我没事。”
白银向来都惜字如金，这次也一样。
伊甸轻咬着下唇，微红的眼睛中含着欲掉的泪水，藏在床下拳头渐渐握紧，她似乎想要抱怨什么，但最后还是将即将出口的一大堆话咽回了肚子。
“没事就好。”她说。
“你昨晚弄出的动静太大了，那两个来面试的人正在四下打点，避免消息传开。”伊甸道：“他们说你昨晚杀掉的人是诺夫老师，在小巷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有种眼熟的感觉，但他的样子太吓人了，脸上都是鳞片，一时间我没把他往诺夫老师的方向想…唔……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在给我们上课的。”
伊甸的眼睛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对白银道：“古德里安说我们是一类人，你昨天晚上用出的能力我也会有，只是形式不同，我已经决定了，要和你一起去卡塞尔！”
古德里安依旧恪守着学院准则，没对伊甸透露任何东西，但是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后伊甸和白银都已经清楚了。
世界上存在着人类常理之外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普通的警察对付不了，这个世界需要将邪恶扼杀在暗处的英雄，而卡塞尔学院干的就是这种事。
伊甸的眼神异常坚定，昨天晚上她害怕的没办法动，成了累赘，她不能允许怯弱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更多的是……她不想自己以为这件事而和白银产生隔阂。
如果白银加入了那所学院，那两人的世界可能就不会产生交集了。
……
“哟～，你醒了。”病房门口站着一老一少，打招呼的人是古德里安。
“看起来你回复的不错。”约翰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长得很阳光，但是不怎么会笑。
“你们老师的事我很抱歉。”古德里安说：“他是无辜的。”
“安妮继母……”白银问道：“诺夫是杀了我继母的凶手吗？”
约翰说：“诺玛对比了事发时的监控录像，帕奇诺夫的身形比例和袭击安妮老师的人相符，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杀害安妮老师的凶手。”
“但是……”约翰话风一转：“帕奇诺夫其实并不强，对于你来说他可能很难缠，但对我们来说…其实杀了他就是一枚子弹的事。”
“我昨天试过了，子弹对他没用。”白银道。
“那只是普通的手枪。”约翰说：“我们用的热武器能很轻松的打穿那种盗版龙鳞，帕奇诺夫在变异之前并不是个血统很高的混血种，所以他龙化之后也不会太强……”
“——咳～！”古德里安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示意约翰说的有些多了。
约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什么关系？教授，他们昨天都已经看到了，白银的血统也觉醒了，加入学院没得跑，发生了这种事，想回到从前的生活就是一种奢望，朝前看才是这种时间最应该做的。”
说着，约翰走到病床前拍了拍白银的肩膀：“你弄坏了我的枪，那是装备部改造过的，跟了我两年半，算是老战友了，等进了学院你要用学分赔我！”
“入学我早就决定了。”白银说：“还有伊甸也是。”
“不过我现在有个问题，如果帕奇诺夫对你们来说很弱，那安妮继母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速度和力量都超过我太多，既然你们的热武器一枪就能杀死那个怪物，那安妮继母没道理会输给那种东西。”
约翰的神色随着白银的话逐渐阴沉下来。
“这件事我们也正在调查，在警局拍到的监控录像里，安妮老师对敌时的动作非常慢，而且子弹也打偏了两颗，根本就不像她。”
古德里安在此时接话道：“我们初步怀疑是中毒，但不知道是哪种毒，时间过去太久，尸检已经没用了，所以我们只能从她的日常入手，白银，你还记得安妮遇害那天吃过什么东西吗？或者去过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安妮卡罗尔在两周前遇害，如果是两天前的事那没准还能记起来，但两周前就有些太久了，即便那天对白银来说并不普通，但他印象深刻的地方也只有那天放学后得知继母死讯的时候。
不过继母每天干的事都差不多，那天也和往常一样，在“枪击案”发生之前，那天对白银来说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早饭，上学，午饭，放学……
他和继母行程重叠的地方就只有早饭。
白银记得那天早晨……
早饭是两个煎蛋，其他的想不起来，好像还有燕麦什么的。
煎蛋的边缘有点焦糊，继母煎蛋的水平很高，能轻松煎出蛋黄半熟蛋清还保持白色的蛋，所以那天早晨的鸡蛋是继父煎的……
白银感觉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比血统觉醒的时候还要痛，他猛然掀开被子，蹬上医院送的一次性拖鞋，小跑着冲向房门。
伊甸三人不明所以的相互对视，最后选择跟在白银身后。
他直奔自己家的方向去。
一栋二层的小别墅。
白银没拿钥匙，而是直接伸手扭断了门锁，房屋中没有日光，所有的窗帘都拉着。
客厅餐桌上的剩饭没有收拾，上面放着一张啃了一半的披萨，小沙发上躺着一个裹着睡袍的男人，他正在睡觉，一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对面的电视还开着，上面正在放九十年代的黑白默剧。
白银愤怒的揪起他的睡袍，处在睡梦中的老男人立刻惊醒，他的第一动作是向腰间模枪，但是他穿着睡袍，所以自然什么都摸不到。
在看清来者是自己儿子后，他好像松了口气，满不在乎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