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人间烟火（20）

温淼把头从抱枕里拔了出来，一脸敬佩地看向身边坐着的沈嘉喻：“沈嘉喻，你不觉得吵啊？”
沈嘉喻“唔”了一声：“还好。”
比起要掀翻屋顶的吵闹声，他对这种带着生活真实感的气氛更加感兴趣。
除夕这个节日，对他来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同，沈家老爷子也不在意这个，以前基本上都是要么他和老爷子两人一起吃个饭，要么是他自己单独待在酒吧那边，这就算过完年了。
温家这种热热闹闹的中国式大团圆的气氛，于他来讲是一种新奇而陌生的体验。
在这种体验之下，小孩子的尖叫声反而没那么有存在感了。
有个小女孩儿大概是跑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趴到了另一侧的沙发扶手上休息，一边歇着，还一边转着脑袋看向即将跑到沙发这边的自己哥哥。
小女孩儿狡黠地翘了翘唇角，忽然伸出一只脚来，小男孩儿显然是看到了自己妹妹的小动作，却仍然是装作没看到，非常配合地假装自己被绊了一跤，“哎呀”一声。
小女孩儿立刻跳了起来，开心地跺了跺脚：“哥哥笨！被丫丫绊倒了。”
沈嘉喻的目光在兄妹俩身上停了一瞬，而后偏头问向温淼：“你哥哥小时候也是这样哄你的？”
“怎么可能？”温淼用一种“你想什么呢”的眼神看了沈嘉喻一眼，而后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这是别人家的哥哥，自己家的哥哥只会把妹妹绊倒，然后自己开心到跺脚。”
“是这样的。”面对自己妹妹的控诉，温炎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相当坦然地对沈嘉喻说，“小时候我妹要绊倒我，被我发现了，然后我把她绊倒了，还踩了她一脚。”
被科普了新兄妹关系的沈嘉喻：“……”
想起这事，温淼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
温炎大言不惭：“我后来不是哄你了吗？”
一提这个，温淼更来气，都要拍桌而起了：“你那是哄吗？你剥了一堆开心果壳子，骗我是捡来的贝壳，这就叫哄我了呀？”
温淼当时还问他为什么这个贝壳和她平时在沙滩上捡到的不一样。
温炎睁着眼睛说瞎话地跟她讲，因为这是他为了哄她开心，辛辛苦苦地冒着生命危险去海底深处捡的，当然和沙滩上的那些普通贝壳不一样。
年仅三岁半的温淼小朋友对自己哥哥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
直到某一天，贺寅带了一罐干果零食到幼儿园里。
温淼从他的零食罐子里看到了她哥冒着生命危险给她在海底捞来的同款贝壳。
原本固若金汤的兄妹情就此消失。
温淼旁边凑过来一个女孩子，忽然羡慕不已地插了句：“淼淼，别太贪心了啊，能哄你就不错了，我哥只会我边哭，他边笑。”
另一个女孩子深有同感地点头道：“没错，我哥哥哄我的情况，只发生在他发现我妈马上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