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异常事件调查局

周弋云坐在一间十五平米左右的房间内，在她周围光是能看到的摄像头就有四个，四周的墙壁是金属质感的银灰色，没有窗户，仅有的一扇供人出入的沉重铁门，也已经牢牢地上了锁，看样子应该是个审讯室。
头顶的白色日光灯洒下柔和的光晕，很亮，但不刺眼，一张白色长桌摆放在周弋云的面前，而桌子的对面，有一个穿着白色长风衣、翘着二郎腿的中年大叔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大叔看上去三四十岁，算是五官端正、身材匀称的那一类，岁月的沧桑感已有些袭上他的面容，但整个人却仍旧透露出一种只有在年轻人身上才能感受到的朝气。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头发很自信地“梳”成了光头的样式。
不过比起闪闪发光的发型，他戴在左手手腕处那块同样闪闪发光的镶钻伯爵表显然更能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就连周弋云这种外行人，光是在看上一眼后，也立刻在心中给它贴上了“这一定是自己打几年工都不一定买得起的高档货”的标签。
周弋云下车后，便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进了一栋类似高级写字楼的建筑，这是异常事件调查局位于江临市东区的总部，建筑内部的空间似乎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很多，电梯似乎也不是在上下垂直运行，周弋云七弯八绕的走了五六分钟，才终于被带到了现在的地方。
她到的时候那个光头大叔已经等在审讯室的门口了，对方和随行工作人员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在铁门的电子读卡器上刷了张类似身份磁卡的东西，随后领着周弋云走进审讯室并重新关上了铁门。
刚刚经历过一系列匪夷所思事件的周弋云全程都表现的十分配合，这里毕竟是劳文斯帝国的官方机构，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就按照光头大叔的要求，把从今天凌晨到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经历全部复述了一遍，顺带还添油加醋地强调了那个青年把她和怪物关在一块的恶劣行径。
她倒不是真的有多讨厌那个青年，只不过对方谜语人般的言行和我行我素的态度着实让她的内心倍感煎熬，她下意识想要小小地报复一下对方。
“没了？”光头大叔听完周弋云的口述，用疑问的口吻道了一句，但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惊异与怀疑。
“没了，就这么多。”周弋云看到对方的反应，不禁有些紧张地回道。
“好吧，放轻松，我们请你过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异常事件调查局，当然了，经历了这种事我想你现在应该也是一头雾水，所以我会在这里和你详细讲解一下有关深渊的知识。”
听到这句话，周弋云心里都快感动哭了，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久，总算是有人能给她解释一下有关深渊的问题了。
“该从哪开始讲呢……嗯……对了，你知道劳文斯帝国建国的那段历史吗？”光头大叔说着拿起了一个老式的蓝白陶瓷杯。
“嗯。”周弋云闻言点了点头。
“那你把你知道的和我简单说说。”光头大叔掀开了杯盖。
“当时全球各国军备竞赛战火连天，弄得百姓民不聊生，一片疮痍，初代皇帝威廉一世不满这种生灵涂炭的世道，所以发动了‘帝国统一战争’，短短三年，劳文斯帝国的铁骑踏遍全球，最终用更加惨烈的流血牺牲换来了后代们长久的和平。”
周弋云思考了一会儿后回道，她说的这些也和异能者的知识一样，都是印在中学课本上的内容，是全人类都知道的历史。
“你只说对了一半。”光头大叔喝了口茶，晃了晃陶瓷杯，悠悠言道。
“难道不是这样……吗？”周弋云疑惑地问道。
“不是。威廉一世发动统一战争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对抗深渊！”
听到这番言论，周弋云彻底震惊了，她意识到面前这个光头大叔所说的话，正一点一点推翻她对这个世界原有的认知，以及这个世界表面的历史。
“等等，按照你的说法，既然涉及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深渊这种东西？为什么帝国不对外公布深渊的存在？”略微思索了一下后，周弋云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
“因为，深渊会以人类对它们的认知和恐惧作为养分，人们对于深渊的认知越清晰，认知到深渊的人越多，深渊就会越强大，深渊与我们世界的连接也会越牢固，直到最终完全吞噬我们的世界。”光头大叔缓缓说出了让人更加不寒而栗的内容。
周弋云有些发愣，见她还在消化自己的言论，光头大叔则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百多年前，因为某个意外，我们的世界与另一个不可名状的世界连接在了一起，帝国内部把这个建立连接的过程称之为——【第一次深渊入侵】。
“第一次深渊入侵带来了两个影响，其一是包括当时各国高层在内，大约百分之二十的人类都被深渊污染，这些人狂热地散播着对于深渊的认知，最终演变成了全球性的战争。
“其二便是异能者的出现。”说到这，光头大叔放下手中的陶瓷杯。
“你的意思是。”周弋云似乎理解了对方想要说什么。
“没错，你不觉得奇怪吗？‘异能者’这一群体直到劳文斯帝国建国才登上历史的舞台，其实在【第一次深渊入侵】之前，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异能者！说到底，你我也都是深渊的衍生产物，只不过，我们没有疯，或者说，我们自认为自己，还是人类。”
光头大叔的表情十分严肃，说到最后，他几乎是一字一顿。
周弋云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所以，深渊到底是什么……”周弋云调整了一下呼吸，终于问出了这个她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深渊是我们对那个世界的称呼，是我们对那个世界中一切会影响我们世界的东西的统称，是一种想要污染我们世界的、难以言述的恐怖。深渊，就是深渊。”
这回，虽然光头大叔还是没有具体说明深渊的真正面目，但这些绝不是废话，交谈至此，周弋云已经能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