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权柄

龙类及混血种所掌握的言灵，通常需要藉由外在的言语、手势、动作或内在的情绪、念头来触发，普遍的表现形式包括元素干涉和肉体改造。
例如序列71的【吸血镰】，使用者能够以自身为中心向四方释放出大量密集的风刃，切割敌人。
序列47的【深血】，使用者能使自身的血液具备恐怖的毒性，弥散在空气中时可当做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使用。
这些言灵虽然神奇，但人类或多或少可以通过科技手段来复刻其所产生的效果，并对其加以分析研究。
然而，一些涉及“时间”、“命运”、“因果”以及基本物理定律的言灵就完全不同了。人类的科学体系对之完全束手无策，言灵与龙类研究者们只能求助于神学与古老的神话传说。
最终，他们推断，言灵的本质是某种世界的【权柄】。
龙血是权柄之前的那扇大门，或者说龙血是打开那扇门的钥匙，当意识驱动着推开那扇门，混血种就能短暂地把干涉世界的权柄握于手中。
据富冈义勇所介绍，掌握呼吸法的关键在于持之以恒地锤炼肉体、打磨精神，最终返璞归真，用精神驾驭肉体，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在山洞里升起火把后，昂热暗暗思忖着，回忆起刚才富冈义勇在演示剑招时，恍惚间投影出的汹涌激流。
意志……肉体……
鬼…血液……
所谓的呼吸法，是否就是人类以自身的肉体为媒介，以精神沟通某些不可言说的意志，进而获得【权柄】的方法？
义勇小子说，练习不同呼吸法的鬼杀队成员，往往会呈现出不同的鲜明性格，而使用者的个性也会反过来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呼吸法的异化。
基础呼吸法有五种，对应的元素分别是“水、炎、岩、风、雷”，而由之衍生出来的呼吸法数不胜数。
除了有些特殊的“雷”之外，它们完美对应四大基本元素“地火风水”，这不禁令昂热想起了在他的世界，掌握四大权柄的四对龙王双生子。
这个世界没有混血种，更不存在把持着权柄的龙王……
所以，人类拥有了追求权柄的自由？
昂热心里一动，试探性地按照水之呼吸法呼吸了起来。
摒除杂念，专注于内，将外界置之度外，老人的心意随着呼吸海潮般地起伏。
他感到有什么涌入了自己体内，不，不是涌入，而是体内的什么被激活了。血液流动着，前所未有地畅快，几乎像是在发出欢呼。
昂热与自己身体相处的时间已经长达一百多年，他原以为自己对它已经了解无遗了。他曾见证它一点点发育成长，在锻炼中越发坚实强大，而后不可避免地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得衰朽。
但此刻它显得如此陌生。
如同在新宿歌舞伎町里喝酒的男人，女郎们平日里为了唤起他的怜爱之情，卖出更多的酒水，会奉承地向他讲述自己虚构的悲惨经历，于是他也洋洋得意地觉得自己对她们了如指掌。然而真实情况也许与之截然相反。
肉体爆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就像尘封在泥土中多年的种子，终于得到了发芽的机会，饥渴地攫取着空气和养分，向上生长。过往留下的暗伤得到了修复，松弛的皮肤被拉紧，肌腱变得更加柔韧而紧实，老迈的器官也重新焕发生机。
不仅是肉体，昂热的意识也在这阵呼吸中漂荡开来，向上不断延伸，世界的真理仿佛在他面前展开，浩如烟海的信息涌入，又在瞬息间被他忘却。
他极力收束着自己的意识，以确保自我不在海量信息的浸泡中弥散。
啊，力量……
昂热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节制是人类的美德，虽然觉得自己距离危险的边缘还有一段漫长的旅程，但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呼吸法，还是不要过于激进为好。他渐渐使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
然后他便注意到了身后醒来的炭治郎。
确定了老师与学生的关系之后，昂热吩咐炭治郎去林子里砍一些竹子回来，用竹子编成背篓，以便能带着仍在昏迷中的祢豆子继续前行。
她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依据我的判断，鬼的血具备很强的侵蚀力。”昂热对炭治郎解释道。“在侵蚀的过程中，它同时也会重塑人的身体。普通的鬼丧失理智，但能够通过食用人血人肉补充能量，而祢豆子虽然保存了理智，但没有足够的能量摄入……”
昂热并不完全理解祢豆子身上发生的事情。她的身体退化成了四五岁小女孩的样子，心跳平稳，尽管无论作为人还是鬼都长时间没有能量摄入，但面色仍旧红润……
“总之，祢豆子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昂热说。“我会把你们送到靠近狭雾山附近，然后寻找培育师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您不跟我们一起去吗？”炭治郎愣了愣。
“我要亲自去见见鬼杀队的主公。”昂热说道。“他们已经得到关于我的消息了，会为我安排一次接洽。从那里也许能够获得更多有关鬼的信息。”
云雾缭绕的狭雾山远远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时，分别的时刻便到了。
同行的几天时间里，昂热谨慎地向炭治郎传授了一些有关呼吸法、格斗及杀人术的知识。
“努力吧，炭治郎。我将检验你锻炼的成果。”
“我会加油的，昂热老师！请您多保重！”炭治郎认真地向昂热鞠了一躬，转身离去，背篓里背着沉睡的祢豆子。
“真是的……”望着远去的炭治郎，昂热揉了揉脑袋，“即便是密党时期，我们也不会让十三岁的孩子上战场啊。”
但是，此时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在去拜访鬼杀队之前，昂热需要先准备一些见面礼，而且，也是时候在那些鬼身上尝试一下他从呼吸法中获得的新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