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佛尔思

穿过围墙的罗素一眼就看到了花圃里那个长满褐色头发的脑袋。
这个场景相当惊悚，在血月照耀的花圃里，一颗脑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就算罗素现在已经踏入了非凡道路，但他还是被眼前的场面惊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秒，他就发现，这里并不是只有一颗脑袋，这位留着褐色披肩发的女士不知怎么把自己肩膀下面的身体藏进了花圃里的月季丛中，只露了一颗脑袋和两只胳膊在外面。
而她的双手正深深地抓进泥土里，随着身体的抽搐不断深入。
像是要失控了……
罗素皱起眉头。
他现在看不见这位女士的脸，只能大概猜测，如果她不是犯了癫痫之类的急病，那唯一的可能性大概就是即将失控了。
“我只是个序列9的观众而已……”罗素在心里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让失控过程停下来，我会给你找一块好的墓地，如果你想埋在这片花圃里也不是不可以……很遗憾……咦？她在说什么？”
脸朝下趴在泥土中的女士停止了呻吟，用极细微的声音念着什么。
就算以罗素被魔药加强过的听力，也无法在一米开外听清楚她念叨的内容。
罗素好奇地往前凑了凑，但出于谨慎，他也没敢凑太多，这下他听清了。
“……伟大的，蒸汽，与机械之神……”
“您是，本质的，化身……”
“您是，工匠的，保护神……”
“您是技术的，光辉……”
“您是，工艺的……”
她在做祷告？而且还是机械与蒸气之神的信徒？
褐色头发……莫名在墙后的花圃里痛苦呻吟……机械与蒸气之神的信徒……
对了，菲洛院长刚刚说过，晚饭时有一位作家来孤儿院跟孩子们聊过天。
作家！
这些身份慢慢在罗素脑海里组合成型，逐渐勾勒出一个形象，他知道这位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女士究竟是谁了。
佛尔思-沃尔，知名作家，亚伯拉罕家族编外成员，未来的塔罗会成员“魔术师”。
只是……一天之内遇到了两位未来的塔罗会成员，这未免也太巧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现在的罗素对这种程度的巧合已经见怪不怪了。
相比于布兰登-艾萨克的收藏里恰好有一份“观众”非凡特性，一天之内遇到两位塔罗会成员更像是一场意外。
而且，现在塔罗会还没成立，甚至连愚者先生都还没有降临，除非安排这一切的那位存在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猜到佛尔思身份的罗素反倒放下心来，他知道，得到亚伯拉罕家族遗物的佛尔思每逢满月都会听到来自“门”先生的呓语。
这位离序列0只差一步的亚伯拉罕先祖，每个满月夜都会化身祥林嫂，在每个亚伯拉罕家族后辈的耳边念响呓语，让他们在失控的边缘来回横跳……
佛尔思就是受害者之一。
罗素走近佛尔思从月季花丛里伸出来的脑袋，慢慢蹲下，折下一截花枝，戳了戳佛尔思的肩膀：
“女士？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