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怪异

等会，我为什么会觉得滑稽？
某人不解地挠了挠下巴。
上一刻他还迷失在浓雾之中，不安感积累到了极点，并且在看到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后，即将骤然爆发。
但下一刻他的视角骤然转换，就仿佛从当事人变成了观众，甚至说就连场景都从恐怖片变成了三流喜剧片，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尽数消失，在如今，这位只有两种想法。
——那就是彻头彻尾的讥笑与嘲弄。
“奇怪，我这是怎么了？”
维克多用力扯了扯自个的脸皮。
……很疼。
没错，他还是他，并没有被什么积年老鬼附身也并没有遭到什么侵蚀，只是究竟为啥呢………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奇妙的感觉也逐渐褪去，很快就像是来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思考了好一会后，维克多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将这事放到一边。
——毕竟他可没忘了，如今自己仍然处于一个极为危险的环境之中，干掉这个酒鬼的东西很可能就潜伏于周围的雾气之内，就算这具身体精神上有什么隐疾，那也得等逃出去之后再说。
不过在此之前，起码得检查下这具尸体。
维克多稍微转了下身，使得背部靠着墙壁，同时将食指放到扳机上，保持一种随时都可以开枪的姿势，然后这才仔细观察起那个酒鬼。
虽然面容依旧恐怖，但托刚才那种异常状态之福，他现在连一丁点恶心的感觉都没有了。
“......从表情上来看，这个酒鬼应该是猝不及防被袭击的，脸上虽然全都是齿痕，但明显不是野兽，上下颚的痕迹更像是人类，至少也应该是与人类相似的生物……”
然后目光下移。
“.......而且在离开值班室后这家伙应该没再喝过酒，酒壶是空的，也没有重新注入过的迹象，外套上沾了不少的灰尘，并且由于长时间运动变得十分凌乱，鞋子上沾满了泥土，甚至还跑丢了一只。”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
“他并没多少挣扎过的迹象。”
除此之外就没任何值得一提的了，但维克多仍然能从这些痕迹中猜测出这么一种情景。
——本来打算去买酒的酒鬼意外走进了地下，或许是为了抄近路，或许只是大脑仍然不太清楚，然后他就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情况，迷失在了这个隧道之中，接着又被浓雾所裹挟，于是在极度慌张下开始奔跑，一点点耗干了自己的体力，最终遭遇到了什么东西，在脱力的情况下惨遭杀害……
但问题是，凶手为什么非得在酒鬼筋疲力尽的时候才展开袭击？
是故意玩弄猎物。
还是说……哪怕面对一个早已酒精被掏空了身子的家伙，凶手也感觉到有些力有不逮？
想到这里，维克多强行按捺住那种朦朦胧胧的‘待在原地会死’的感觉，放下提灯，就那么倚靠在墙边，然后从旁边尸体的口袋里顺出了一包烟与火柴，接着点燃。
火光忽闪忽灭间，映照出了一双灰色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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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香烟很快燃尽。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雾气似乎变得淡了很多。
就仿佛是那个未知的存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计谋被识破，所以在无奈之下，只得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猎物。
提灯的光线向外扩散，于是周遭的景色也渐渐清晰。
——那是布满斑驳的红砖墙壁，处处破损的青石地板，自下而上的坎坷斜坡，以及不远处闪烁着的灯火。
……灯火？
维克多的表情忽然恍惚了一下。
然后他就确认了，那的的确确是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