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雾中之物

维克多掏出了怀表看了看。
十二点整，刚刚正好。
……真是有够准点的啊。
不过他倒是没着急去干活，而是先拿起了桌子上的提灯，仔细检查了下状态。
虽然这玩意看起来破破烂烂，不过压力阀和灯罩之类的还算正常，而且巡逻的地方本身也不算多远，转一圈的功夫应该不至于解体。
只是就在临出门的一刻，这位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转了回来，熄灭了屋子里的灯。
出门牢记关好火水电。
现代人的基本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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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寂静无声，街道上见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在这个时间段中，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进入了安眠，就算有少数过‘夜生活’的，一般也不会没事跑到这偏远街道中乱晃。
在如今，只有两轮明月静静地悬挂在上空，它们代表着十一位正神中的双子女神苏伦与丽丝娜，双方共享‘月亮’的神位，一者代表着纯粹和善良，一者代表着复仇与争斗，两者相互憎恨，又不得不彼此交融。
不过这和刚穿越过来的维克多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这位唯一庆幸的是今天晚上一点云彩都没有，所以虽然手中的提灯实在有够破烂，但在整整两轮月光下，倒是也不缺什么照明。
而在周围逛了一圈后，维克多得出了一个结论。
……别说人了，连个鬼的影子都没有。
“——看来那个醉鬼是真的真跑了，要不然这么长时间别说打酒，打酱油都该回来了。”
兜兜转转地又回到站台，维克多费力地拉开地下隧道那已经有些锈掉的铁门，接着向下望去。
浑浊的空气瞬间涌入口鼻，呛得人接连咳嗦了几下。
据之前那个管理员所言，这个隧道以前曾经与霍伦街的铁路相连，也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火车，不过后来因为出现熏死乘客的事故，连接铁路那一段就废弃了，现如今仅仅用来供马车穿行使用。
所以这段需要巡逻的距离并不算多长，当然，也绝对说不上多短。
维克多顺着隧道的斜坡一点一点地走下去，而随着他的深入，空气中的异味越发强烈——由于时代的局限因素，这种隧道的通风肯定说不上多好，不过好歹还没到那种不可承受的程度，只是不知为何，这漆黑的道路总给他一种错觉。
——向下行走，直通地狱……
……我在想什么呢？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将那些繁杂的思绪甩出脑海，接着举起提灯，借着那微弱的灯光，向前迈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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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长的甬道之中，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周围。
维克多记得有个十分不靠谱的心理学家曾说过，人在寂静而孤独的环境之中会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尤其是周围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十几分钟都有可能让人感觉过了几个小时。
现在他的情况大概就是如此。
漆黑的隧道仿佛无穷无尽，哪怕如今已经走了很久，却仍然看不到出口在哪里，手中昏暗的灯光左右摇晃，映照出周遭中一成不变的红砖墙壁，也同时带来某种格外怪异诡秘的气氛。
不过就像是之前所言，这都是错觉，只要……
只要……
只要……
等会——
……维克多忽然间察觉到些许不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心理上的因素或许会引起时间上的错乱感，但是身体上的呢？
虽然说他才大病初愈不久，身体还很虚，但走上一段路还是没问题的，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已经有了些许喘息的感觉。
说起来……这真的错觉吗？
维克多猛地皱起眉头，然后迅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时间正指向0点43分，他在车站周围巡逻的时间顶多花了15分钟左右，也就是说，他至少已经在这个隧道里走了近半个小时了。
……而这一段路，绝不可能有这么长。
维克多突然间陷入了沉默。
接着，他缓缓拿出了怀里的左轮手枪，检查了一遍子弹后，关上弹巢，继而迅速转身回返。
然而，仿佛只是一瞬间，就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