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3时59分，舞台灯光璀璨，群星云集，主持人将话筒对准观众席，全场齐声倒数。
“10！”“9！”......“3！”“2！”“1！”
0时整，林盼在彩带飘下的那一刻按下快门。
镜头里的秦昭骄衿清贵，黑色西装修饰出颀长挺拔的身姿，五官深邃立体，一双桃花眼尤其漂亮。
最绝的还是气质，他只是往那一站，通身的清冷贵气便难以遮掩，身边的人都成了陪衬。
纵然群星云集百花争艳，他也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秦昭的站位很微妙，旁边就是沈泽宇，早上还千思万想期待见面的人现在只让林盼觉得恶心，看着镜头里明显被“艳压”的前爱豆，林盼莫名生出几分快感。
收了相机，林盼走到后台去等秦昭，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拍完大合照就可以走。
然而林盼没等来秦昭，先等来了沈泽宇。
打量着林盼身上的装备与胸前的工作牌，沈泽宇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语气玩味，“原来你是秦昭工作室的啊。”
林盼不想搭理沈泽宇，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多作解释。
“秦昭知道你是我的粉丝吗？”沈泽宇让同行的工作人员先走，对林盼彻底来了兴趣。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特别的粉丝，不仅对他态度冷淡爱搭不理，还在他竞争对手的工作室工作。
怕不是欲擒故纵，想引起他的注意？
“这跟秦昭有什么关系？还有，”林盼抬头直视沈泽宇，眉头紧皱，平日里天然带笑的眼睛这会儿没有一点温度，“谁说我是你的粉丝？”
林盼的态度强硬冷漠，拒绝交谈的意味相当明显，沈泽宇却不动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上前一步，凑到林盼耳边，压低了声音，“你今天听到了，对吗？”
林盼瞪着沈泽宇，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不说话。
沈泽宇了然地笑笑，像是明白了林盼心中所想，没有继续上前，看向林盼的眼神意味深长，暗示性极强，慢悠悠道：“其实不止是她，你也可以。”
林盼眸子瞬间冷了下来，没想到沈泽宇居然这么厚颜无耻，他以为自己是谁？他又把女孩子当成什么？
不想跟这种烂人多聊，林盼环视四周想换个地等人，一转身就看到了秦昭，肩宽腿长，身材优越，正往这边走来，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两人。
沈泽宇在林盼这碰了壁也不恼，见林盼朝秦昭走去，眼底兴味更甚，朝秦昭打了个招呼，也迎了上去。
“昭哥，”沈泽宇抢在林盼说话前开口，语气戏谑，“我刚还在夸你们工作室今年绩效好，现在可算知道原因了，原来员工都是有感情的，是我们的老粉，合影前还在找我要签名。”
林盼气急，却没法反驳沈泽宇，焦急地望向秦昭，张了张嘴又慢慢闭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秦昭一懵，看看沈泽宇又看看林盼，神情淡漠，嗓音清冷，并没有出现沈泽宇所期待的惊诧气恼，“一起工作这么久，员工当然有感情。”
说完，不等沈泽宇再开口，先行告辞，“我们要走了，现在不早了，你也别待太晚。”
“是不早了，我也正要走，一起吧。”目的没达到，沈泽宇不肯就此罢休。
他最讨厌的就是秦昭这股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劲儿，上大学时就讨厌，出道后讨厌，现在尤其讨厌。
自己工作室员工是竞争对手粉丝，秦昭真不在乎？
沈泽宇心中冷笑，秦昭越是装的高傲冷淡，他就越想挫挫秦昭的锐气。
然而一路上无论沈泽宇怎么激，秦昭都不为所动，仿佛真的不在乎。
坐在自己的保姆车上，看着手机里郭倩雪发过来的一连串消息，沈泽宇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转了笔大数额的钱过去，不再回复女孩的任何消息。
秦昭从来都是这样，自己的暧昧对象和对家上床不在乎，自己的歌迷喜欢上对家不在乎，自己的员工是对家粉丝也不在乎，就好像，就好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从来都不把他当成对手。
这种云淡风轻的蔑视比起针锋相对的冲突更让沈泽宇抓狂与嫉恨。
秦昭什么都不在乎，可秦昭什么都拥有。
大学时他不在乎爱情，可他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出道后他不在乎人气，可公司把c位和资源送到他面前；就连现在，他成了全网黑嘲人人唾骂的对象，也还是那副高高在上风轻云淡的模样，没有流露出丝毫狼狈与落魄。
组合爆红以后，秦昭先后和多个女星传出绯闻，沈泽宇以为秦昭终于卸下伪装，所谓无心恋爱其实只是看不上校园里的女生，于是他一一靠近那些秦昭的绯闻对象，和她们暧昧，再到秦昭面前百般暗示。
看啊，你在乎的并不都属于你，换成我也可以。
然而秦昭每次都无动于衷，眼神平静淡漠，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每次都是，今天也是，沈泽宇最受不了这个。
车窗外风景快速变换，助理划拉着手机，兴奋地向沈泽宇报喜，“泽宇哥，今晚演唱会你的表演时段是收视最高峰，比同期高出好大一截！”
听到助理的汇报，沈泽宇眉间戾气散了几分，神情倨傲地点点头。
大学时他喜欢的女孩拒绝了他精心准备的告白，转身就给秦昭递情书；当练习生时他拼命努力全面发展，公司转身就把c位给了秦昭；出道后他遵守圈里规则谦逊听话以期成名，转身就看到“不懂事”的秦昭大红大紫受人追捧。
和秦昭相比，他似乎从来都是陪衬，从来都没赢过。
可那又如何？
沈泽宇看着车窗外随处可见的自己的广告大屏，心情更加舒畅，不管秦昭是真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现在都必须承认，他沈泽宇才是当下娱乐圈绝无仅有的超一线顶流，最终还是他赢了。
秦昭已经是过去式。
不肯向资本妥协的人，终将被资本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