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心别赢

“您要参加……死斗？您确定？”
负责登记的美艳前台少妇听到韩川的要求也是一愣，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背景音乐声太大，盖过了韩川的声音，所以才听错了。
“是的！无义体分区！死斗！”韩川几乎是在喊。
强劲的低音与节拍，以及尖锐的电子合成乐声让在这片空间里对话成了一种折磨。
这里是斗技场地下二层，装潢风格简直比夜店更像是夜店。强劲的电子乐、昏暗而多彩的氛围光，以及浓郁的酒精与血腥味，一同构成了这片地下空间的主题。
“明白了。您的场地编号是二五三号，请前往对应的区域等待上场。”前台在义体界面上操作了一番后，对着韩川说道。
之前从未有过斗技场参赛经验的新手，居然要直接参加死斗？这倒是稀奇。
不过，这类人虽少，但前台也并非没有见过。
多半是在办公室里压力太大无处发泄，又看多了斗技场在网上发布的广告，又或者是单纯贪图高额奖金，这才甘愿冒着比普通格斗更大的风险来参加比赛的吧？
前台微笑着目送着韩川走向对应的参赛区域。
她倒也乐得看到这种人的出现，倒不如说这种人其实是越多越好。
这种来送死的上班族越多，比赛才打得越惨烈，直播数据也才越好看，她本人的绩效也才会跟着水涨船高嘛……
韩川倒是没察觉到前台的心思。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一个意外惊喜给吸引住了。
他注意到，一进入地下二层，义体界面上便弹出了网络错误的提示信息，随之而来的便是由斗技场官方发布的提示。
“本斗技场采取信号管制措施，如您有对外通讯需求，请咨询前台接入我们提供的无线网络。很抱歉给您带来不便，感谢您的合作。”
这里似乎有很强的信号干扰措施，阻断了除了少数特定频段的接入点以外的所有信息传输渠道。换言之，就连定位信号也有可能因这一干扰措施而被阻挡，无法传输到外界。
这样一来，追击者眼中的定位信号就有可能凭空消失。
而在追击者看来，想必这就和“韩川在医院里被摘除了定位装置”毫无差别。
当他在赛场上大杀四方的时候，追兵却在诊所里浪费时间。
这一想法让韩川不由得感到心情愉快起来。
“这下才真算是安全了。”韩川松了口气。
暂时不用去担心追兵，韩川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死斗比赛上。
他需要一片安全的环境来休养生息，提升修为，为此他必须尽可能快地在赛场上打出成绩，与斗技场签订协议，成为职业斗士，这样才能够享受斗技场方面提供的设施和服务。
但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强大，反而引来斗技场方面的怀疑。毕竟天道模拟器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不能轻易暴露，以免招来被抓去切片研究之类的无妄之灾。
“这样一来，我必须遇弱则弱遇强则强，表现出不管什么情况下都只能勉强取胜的样子。”韩川沉吟道，“如果遇到按常理来看我明显打不赢的对手，就必须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故意落败认输才行。”
至少在晋升到炼气期之前，这座城市里对他有威胁的东西还是数不胜数的。
眼前不断闪现出对参赛规则的解说和繁琐的免责声明。韩川迅速地检视过一遍，将有意义的部分全数牢记之后，便是直接向着比斗区的方向走去。
来到二五三号场地前，韩川发现自己的对手已经在台上做好了准备。
那是个面容有些丑陋的大汉。身高在一米九左右，披着一身简朴的运动服。身形颇为健壮，尤其是一双臂膀更是带着如同起重机般的气势。
对方的表情显得有些淡漠，看上去既不紧张也不兴奋。
韩川倒也理解：按照斗技场的规则，初来乍到的参赛者只能在二层的自由比斗区进行比斗，达到一定的胜场数后才能下到更深处参加真正意义上的，有观众的，要见血的比斗。
而现在的这场比赛名为“死斗”，实际上只不过是真正“死斗”的前置要求罢了。
比赛开始之前，双方的义眼上都弹出了一个小窗口，上面显示出对手的过往战绩和相关数据。韩川注意到对方已经在之前的比斗中连赢三场，只要再赢下这一场，就算是获得了前往斗技场更深处参加“公开赛”的资格。
大汉检查完韩川空白的战绩，再抬头看看韩川不算强壮的体格，轻蔑地笑了笑，想来这场比斗，自己肯定会赢得非常轻松。
当初训练时，他为自己定下的标准就是要让经过锻炼的纯粹血肉之躯拥有足以和低阶义体对抗的强度。经过数月的强化训练，如今这身肌肉的强度已经达到了远超预期的标准。
再加上脊柱内安装的反应强化套件，这类一般不在无义体规则限制范围内的军用级义体部件，能够让人的反应速度达到常人的数倍。如此内外兼修之下，无义体规则下的比斗赛场上已经完全没有大汉的对手。
“死斗”规则下，虽说比赛不一定要不死不休，但任何足以致死致残的阴险招数，例如戳眼掏裆一类，非但不受禁止，反而更受鼓励。
当比赛开始的信号响起，大汉便是猛然向前，右手握拳如炮弹般迅猛地击出，赫然便是向着韩川眼睛的位置攻来。
这一记攻击十分凶险，就连在一旁观战的平冢都看得出来。
面对这一拳，韩川只是轻描淡写地向右一偏身子便将其闪过。
“冷静……不能赢得太干脆。得稍微花点时间才行……”
这么想着，韩川按捺住自己直接向着对方要害出击迅速结束战斗的冲动，运转起法力，一边闪躲对方的进攻，一边游刃有余地观察着对方的出招路数。
韩川的思路很简单。对手不仅力量与速度均远超常人，招式也有板有眼，想来是经过专业的训练。若是要让他上去和对手拼招，那自然讨不得好；但凭借法力带来的身体素质上的硬性加成，只要他存心与对方尽量保持距离，对方就不可能有机会发起成功的进攻。
“……也不能一直避战，时不时还需要上去主动挨上一两拳才行。”
就这样，看似韩川一直处于守势，只是在狼狈不堪地躲避和招架对方的攻击，但实际上整场格斗的节奏都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