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边拍边播

几天后。
《江山谋》签约星空卫视的消息一经曝出，热度居高不下，相关话题在热搜榜上挂了好几天。今天，是双方签订合约的日子。虽然大局已定，但龚制片怕节外生枝，特地叫上叶安、洛瑶跟顾明远陪同他一起，一行人很快到了星空卫视楼下。这次接待他们的仍然是齐渊，简单的寒暄过后，双方正式进入正题。
“这是我们拟定的合同，跟先前的意向协议相比，改动了一些细节，你们先看一下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商讨。”
齐渊拿起桌上的合同递给他们，一脸的高深莫测。
将齐渊的表情看在眼里，龚制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来之前他就觉得合同没这么容易就能签下来，所以特地把跟齐渊关系好的两位主角叫上，防的就是对方突然变卦，没想到真让自己猜中了，就是不知道这所谓的“改动”有多大了。
半晌，律师把合同条款看完后，悄悄附在龚制片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眼睛倏地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齐制片，其他的条款没什么问题，只是播出方式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动？我们之前谈的明明是五月交成片，赶暑期档上映的，现在突然改成边拍边播，剧组这边压力太大了。”
然后，他有些着急地起身，走到齐渊身边，指着合同上的几个字，期待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边拍边播？洛瑶跟顾明远对视一眼，刚好看到对方眼里来不及收回的惊讶。
即便是S+的项目，也不敢轻易尝试这种播出形式。倒不是说边拍边播不好，相反，比起一般的先拍后播，它最大的优点是可以根据观众的反馈适当调整剧情，且这种剧一般拍摄周期密集，一来方便演员安排后续行程，二来演员也不容易出戏，能较好地保持拍戏的感觉跟节奏。
只是，采取边拍边播的形式，对整个剧组的要求都很高。
首先，编剧需要根据观众实时的评价调整不合理的剧情，但同时该有的逻辑跟大框架还不能崩，能做到这点的编剧寥寥无几。
其次，导演必须同时兼顾拍摄跟后期制作，还要把配音考虑在内，需要导演有很强的统筹规划能力。而能同时兼顾三者的，圈内恐怕也只有那几位金牌导演能做到。
最后，短期密集拍摄对演员来说也是巨大的挑战。因为时间紧凑，每天的拍摄任务必须按时完成，一场戏根本没有几次NG的机会，一天两天或许还行，但一直保持如此高水准的演技，几乎不可能做到。
三个环节，任何一个出了问题，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收视率下降都算轻的，如果马上该播某集了，但后期出了问题或者审核没通过，就会面临“开天窗”的困境，到时候口碑下滑，路人缘变差，说不定整个剧组都会上观众的“黑名单”。
这可真是给他们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齐渊笑笑，将龚制片最后的一丝幻想无情地掐灭。“没错，经过台里的讨论，我们决定将《江山谋》的档期提到春节。”
说完，他甚至稍微往后靠了靠，一派闲适的样子，仿佛只是说了一句简单的话而已。
“什么？”三人同时出声，被齐渊刚刚抛出的深水炸弹炸得七荤八素，当场愣住。
《江山谋》并没有像其他剧组一般，在一个景点拍完所有的戏后再转场，他们其实是按剧本顺序拍的，而且因为两位主角的演技过硬，这两人本身又相熟，磨合得也挺快，这让剧组的拍摄进度快了不少，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拍完剧本的三分之一了。
同时，为了尽可能地还原原著，他们还请了原著作者把控剧本走向，加上编剧本身的水平就很高，所以前期放出的花絮才能一步步扭转原著粉的观感，从书粉抵制到现在全员真香。
导演方面，叶安虽然年轻，但行事很有章法，再加上林海从旁指导，兼顾拍摄、后期、配音三者，未必没有可能。
她对自己跟顾明远的演技还是有信心的，杨华跟李美嘉两位前辈自不必说，其余几位也都是很有灵性的演员，大家同心协力，进度赶一赶还是能出来的。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缓冲时间啊！播出方式突然转变，各部门都要重新适应，虽说迈入正轨就好了，但一个月的缓冲时间总是要有的。现在都12中旬了，距离播出时间只有区区一个月，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
“哎，其实我们也是没办法。”齐渊眼里精光一闪，开始走怀柔路线，“据我们收到的消息，我们的对家荔枝台这次下了血本，打算同时签下《女帝》跟《凤临长安》，按这两部剧的拍摄周期估算，应该会在暑期档播出。星空卫视虽是国内第一大台，但同时跟这两部剧叫板，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说到此处，他还叹了口气，看上去很是无奈。“你们也知道，流量最大的除了暑期档就是春节档了，其他时段……几位都是圈里的老人了，想必明白。”
“这……”龚制片想反驳，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心里清楚，齐渊刚刚其实已经给他们留面子了，以星空卫视如今的地位，怎么会有竞争不过的电视台？真正算起来的话，应该是《江山谋》打不过《女帝》跟《凤临长安》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这两部剧的阵容可以用豪华来形容。
道理都明白，但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儿……
龚制片苦笑，他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的未卜先知，还是该痛恨自己的乌鸦嘴了。
“齐制片可否容我们商量一下？”龚制片决定采用缓兵之计。
“当然可以。”齐渊欣然答应，起身出去，甚至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下午，会议室。
“齐制片说得有理。不过，您也应该明白，这个合同一旦签了，我们剧组将会承担多大的风险。不知星空卫视这边，可有什么表示？”
他们已经讨论过了，既然播出形式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如换个角度，尽量多争取些利益。毕竟，星空卫视这么大的羊都摆在面前了，不薅点儿羊毛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