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襄阳

杨福清下车的时候，腿已经软了，他们休息了片刻才向老营渡口走去。
老营渡口在当地更流行的叫法，是蔡家渡口。
《襄阳县志》有记载：“老营，即蔡村营，古蔡州也。汉长水校尉、襄阳人蔡瑁居于此。”
曹操也到过这个地方。
襄阳这一片地带，三国时曾经是刘表的地盘。刘表刚入主荆州时，当地世家大族并不是很服从，是蔡瑁帮助其平息了叛乱，稳固了统治。所以，刘表对其十分倚重。
刘表有两个儿子，长子刘琦；少子刘琮，是刘表后妻、蔡瑁的小姊蔡氏所生。刘琮又娶蔡氏侄女为妻。
当时蔡瑁任刘表府下南郡竟陵太守、镇南大将军。蔡瑁及外甥张允得到刘表的宠信，他们对刘琮的小优点加于宣扬，大过错加于遮掩。蔡氏（刘表后妻）称刘琮之美于内，蔡瑁赞刘琮之德于外。这样一来，刘表逐渐地喜爱刘琮而厌恶刘琦。刘琦不得已，听取了诸葛亮之计，外出为江夏(今武昌)太守。
刘表患病，刘琦回襄阳探视。蔡瑁恐父子相见，交代后世让刘琦继承其位。于是把刘琦拒之门外，使父子不能相见。不久刘表去世，刘琮继位，以侯印给刘琦，刘琦借口赴丧，欲讨伐蔡瑁。当时曹操已兵临襄阳，在蔡瑁等人的劝说下，刘琮举荆州投降曹操，刘琦返回江夏。
曹操入荆州，蔡瑁立了大功。曹操一到襄阳，便马上前往蔡洲，去见蔡瑁；直接“入瑁私室”，见其妻、子。
呃，曹操怎么这么喜欢见人妻子呢？
蔡瑁与曹操既是故旧，又为曹操立了新功，曹操当然不会亏待他；令他为魏武从事中郎、司马、长水校尉，后封汉阳亭侯。
当时，由于曹操军队的士兵大多是北方人，不识水性。曹操就让时任长水校尉的蔡瑁在蔡洲安营扎寨，训练水兵，蔡洲由此得名蔡家老营；后来人们又称蔡村营渡往襄阳的渡口，叫蔡家渡。
蔡家渡口如今已被军管，为了防止金军细作混入襄阳，这一带的渡口都驻扎了不少军队，对来往的行人进行严密的盘查。
陈峰和杨福清进了蔡家老营时，发现这里已经相当的拥挤了。许多东面来的人，在这里等待渡河，他们携家带口，有的还挑着大小大小的箩筐。
有的是已经被金军搜刮了粮食，到襄阳去投奔亲戚或者找份雇工的活做；有的是比较幸运，暂时没有被搜刮，于是干脆把自家粮食埋起来，挑一部分出来，这个地方先落脚。
码头上人声鼎沸，小孩哭声，男人的打斗声，女人的叫骂声此起彼伏。驻守这里的宋军努力的在维持秩序，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大。几排士兵握着长枪对准人群，才避免了人群前涌。
杨福清自然很清楚怎么跟当兵的打交道，他找了一个都头，贿赂了几两银子，便成功让两人过了封锁线，进入到码头，在检查了“公验”之后，便被放行坐上了渡船。
“大宋军队这个样子，竟然还能把金军打得惨败，只能说金军已经变得比宋军还宋军了。”陈峰嘲讽道。
“呵呵，”杨福清尴尬的笑了笑，“他一个都头，月俸也就几贯钱加不到一石的粮，勉强让家人不饿死罢了，现在粮食难买啊，粮价又飞涨，我给他几两银子，已经是他半年的薪水了。听说现在朝廷更狠，有一部分月俸还发会子，他们也难啊！”
会子，是南宋发行的纸币，面值有一贯、两贯、三贯，后来又发行二百文、三百文、五百文。本来规定是三年一界，每一界只发行一千万贯的纸币，三年后发行新版时收回旧版，但是并没有严格执行，加上宋金交战多年，为了筹措军费，便大量发行，如今市面上流通的会子已经达到一亿多贯了。
宋代一两银子是两贯钱，但是由于南宋之前每年要用白银给西夏、大金支付岁币，白银价格上涨，原本一脸白银兑两贯钱，现在一两白银可兑换三贯钱。
“去年因为金军南侵，又发行了五百万贯的会子吧。”陈峰隐约记得这件事。
“不太清楚。”
渡船划动，向对岸游去。
襄阳城头的守军明显比平时更多，城内城外驻扎了不少军营。得益于知府赵方的管理，市民已经见怪不怪，也没有太多战争的恐惧，都在正常的生活、经营。
两人找到转运司衙门，找人去通报转运使司勾当公事宋永，等了片刻，一人出来递了个子条子给杨福清便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