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风萧萧，易水寒

“城下来者何人？欲意何为！”见底下来袭来的这千骑兵与鞑子不同，也没有攻击，千户张年不禁开口问。
正当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面容英俊、身穿儒衫、作文士装扮的小伙子缓缓地从骑兵军阵中走出来。
王清明骑着马来到离城墙五十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大声地说：“城却在这个偏头关守千户？”
张年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由激动，这几个人，似乎真的算不上什么鞑子，自己终于不在烦恼，不过如此精锐之士，何将之军，如何奔塞外，是不是关宁铁骑！也不是这样的呀，但他也是清楚的，还没有深究下去，忙出声回道：“在下正是这偏头关的守御千户张年！不知你们是那位将军的挥下，来我偏头关所为何事！”
王清明听着笑得很轻，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军冒然前来，请将军见谅！我们乃袁崇焕袁督师挥下的关宁铁骑，请将军开城放我等入城，在这关外随时有可能遭遇鞑子，在此说话多有不便！”
“不行！尔等身份尚未确认，在本将没有接到朝廷旨意之前，是绝对不会打开城门的！”张年不假思索，径直回绝了，尽管心里已认定城下骑兵并非鞑子大军，但又不敢私自开门，谁知他们是谁，以防他失去这个偏头雄关，那么他本人也可以百死莫赎。
“将军！小可这里有一物，可证明我们并非歹人，我们这支大军爷是朝廷的军队！”就这样，王清明把一个青铜令牌拿了出来，高高举起，向张年展示！他取出的令牌自然是那个宁中千户所的千户黄德，其时，朱元璋等杀死黄德等，本应把令牌也毁掉，但却遭到王清明的制止，说将来可能会用到，那是没有的，马上派上大用场！
“距离太远！本将无法看清，你亲自拿进来，让本将看看！”张年看见王清明手中的令牌，再看一眼，三里之外，黑压压一片大部队，心里已笃定，过朝廷军队，这都应该是宣大的！亦不知宣大是何时培养出来这样的雄兵的，刚刚就任蓟辽总督袁崇焕袁大人，是不是真像传闻中一样，可以做什么事，短短数月便形成这样的强军局面，他上个月返回大同张家，就听说创造宁远大捷的袁崇焕袁大人受到新帝重用，又对新帝承诺平辽五年，似乎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
张年说罢，命狱卒扔下一个吊筐，王清明心中并不过分迟疑，跳下战马就向那个吊篮进发。过了一会儿，王清明又被城里的守军拉到墙上，将手中的令牌交给了张年道：“千户大人，这是我家将军的令牌，请将军打开城门，放我大军入城，若是晚了、延误了军情，袁大人怪罪下来，可不好交代啊！”
张年赶紧拿起令牌，细看一下，看到那个令牌上有宁中千户的话，双眉立刻又皱起，有点纳闷地说：“你们不是说你们是袁崇焕袁大人的部下吗，怎么没有看见袁大人的印信，这宁中千户所，本将好像记得是大同的一个卫所吧！”
王清明似乎只是到了自己要这样问的时候了，脸色轻松地说：“大人有所不知，四个月前，鞑子入寇，我家千户大人率军抵抗，后被鞑子所俘，但是在鞑子返回的草原的路上，有幸被路过的关宁铁骑所救，后得袁督师的看中，做了这一千骑兵的统领，但是由于袁督师急需战马扩大关宁军，我家将军就被袁督师委以重任，趁冬季大雪，鞑子受灾、各个部落之间联络不便时，深入草原抢掠那些弱小鞑子部落的战马！所以这些官防印信都还未来得及更换！”
“大人看见三里外那些黑影了吧，那都是抢掠到的鞑子牲畜！”王清明指着三里外那一片暧昧黑影说。
张年等闻言再向远方望去，诧异地问：“这不就是你的军队吗？”
王清明神色凝重地摇摇头，内心对于自己的酒囊饭袋是不屑一顾，“这哪里是什么大军啊！就是一群抢掠到的牲畜罢了！将军不信，我这就叫我家将军派人将那些牲畜赶过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面土黄色三角小旗子，向城下挥了几挥，不多时，一个骑兵就在城下的骑兵阵中打了马出来，向后方疾驰而出，在半刻钟的背后，三里外的那几个黑影就慢慢地挪动着。
随黑影距偏头关缓慢减小，城内守军亦逐渐能看到这些黑影，黑压压一片牲畜，正在被几个拿着长鞭，向偏头关方向跑去的士卒赶走！张年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些牲畜恐怕有二万之数，以及这些马，加之士卒多至，恐逾八千，尽管由于冬天的关系，看起来略显单薄，但我们也不难发现，他们曾经威风凛凛！
“这...这...！”至此，张年已是震惊无比，对王清明的这句话，已经不再有任何疑虑！能够从鞑子那里抢来这么多的家畜，这是毫无疑问的关宁铁骑，于大明军中，除关宁铁骑外，也有人说，军队取得了这样的胜利！
“将军现在可以开城了吧！我军之所以没有回宣大，就是因为我军行踪暴露，已被鞑子察觉，在我军的身后不远就有一支鞑子追兵，所以才不远千里来此，现在若不尽快进城，恐怕夜长梦多啊！这三千多匹战马都是袁督师急需用以平辽的战力，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对...对...！开成吧！这么一大群牲畜被赶来此地，怕是已经引起这附近鞑子的注意了，若是开城晚了，怕是要遭啊！”那几个百户还发话相劝，但没有人看到他们眼睛里闪着贪婪，几百户的心里由不得暗道，如果把这2万多头牲畜放归城里，仅凭那万千关宁铁骑，是万万不能照管得来的，自己和其他人都能在其中捞取些利益，认为他和其他人只需要不战这些战马就可以了，这几个关宁铁骑还会视而不见吗。
王清明向这几位百户投去感谢的目光，然后说：“将军还是快些开城吧，只要我军入城，躲过鞑子们的追杀！我们会将一些带不走的牲畜留下来的！到时候...”王清明没有将话说完，但任何人都可以理解其背后的含义。
张年还是个贪鄙草包，没啥才略，加之王清明承诺好处，心里最后一丝怀疑，也因贪婪而消散，所以是大手一挥，命人说：“开门迎关宁大军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