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颠佬本色 上

尼伯龙根计划，目的是为了打造出足以匹敌龙王的战士，创造出最强的混血种。它由上世纪某个惊才绝艳的炼金术士提出，糅合了炼金技术和生物技术，用龙血中提纯的血清唤醒混血种体内的龙血，帮助受术者在突破临界血限的同时保有自我意识。
然而在实验的最后，由于实现过程过于反人类，同时付出的代价高昂程度远超预期，计划最终宣告破产。这名天才炼金术士也在同一时间销声匿迹，再无记录。
这份计划也就这样封存进档案柜中，直到某个怪物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混血种的世界里武力就是能决定一切。
昂热赤手空拳征服樱国混血种的壮举让混血种家族中的某些人产生了危机感。
登临混血种社会的顶点后，昂热既没有出手收拢财富，也没有安于享受，征服日本分部后他甚至连势力也不再扩张，回到学校里一心一意地当了几十年教书匠。
无法理解，即使在混血种社会种，昂热也是纯粹的异类。
对昂热了解不深的新生代也许会以为他老了，不再热衷于暴力和斗争，只想把剩下的生命投入到教育事业中去。
可老人们都知道，希尔伯特·让·昂热，是完完全全的疯子，怪物，复仇者。这个男人从卡塞尔庄园的废墟里爬出时就已经彻底疯掉了，为了向龙类复仇他愿意付出一切。某种意义上，昂热比他复仇的对象更加残暴、冷血、无情！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弃暴力？而当坐在一座曾经爆炸过一次的火药库上时，真的有人会赌这座火药库老到足够安全，不会再把周围的一切全炸上天吗？
为了确保老疯子不在某天把他们也拉下水，这一次，目标改变为对试图抗超级混血种的尼伯龙根计划以最为糟糕的姿态重启，仅仅是为了野心家而服务。
反人类，只要计划顺利有的是实验体。代价高昂，你是在小看我们积累了上千年的财富吗？龙血污染无法克服，那就从儿童中选育出耐受性最高的个体！炼金矩阵植入人体会带来严重的精神损伤，那就干脆摘掉脑叶变成活体兵器！
而当这种畏惧去了一定地步，肆无忌惮地运用权力去把道德、良知、正义践踏，他们便制造出了...一些尚不能称之为人所为的恶毒造物，令磁场高手也感到反胃的造物。
而看到那些令人作呕的实验记录，历经无数修罗地狱的路明非是否又能淡定了?
绝对不能！轻易不能啊！
“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黄灿灿的子弹壳从路明非手中倾泻而下，发出哗啦啦的响动，“今日合该被轰杀至渣。”
“老唐，听我的站在原地不要动，一步也不要动。”
说罢路明非便缓缓闭上眼睛，待到他再度睁眼时，周围的地面便如同水面一样爆发出涟漪。
电流推动，十成力量！
铜制子弹在路明非面前停滞，就好像凝固在琥珀中的昆虫，继而被无形力量压缩成一团球体，落在路明非手中。
踏足，后仰，展臂，身体的重心随之移动，力量沿着沿着脚尖一路向上。
经由腿，膝，再由腰胯扭送至上半身，脊柱如活龙游动。
发力至肩，肘，掌，最终抵达指间停止，积蓄。
寂静中唯有空气不断震动。
投掷。
球体沉默无声地飞行，只因为连声音也被其远远地甩在身后。飞走的下一秒，如雷的音浪爆响，锥形的云浪排山倒海地四散开来。犹如白色的巨刃刺穿大地，又好似摩西分开红海，沙漠如同真正的海洋一样起伏分开，向纯粹的力量屈膝让道。
碎石和瓦砾如同狂潮般涌向前方，先是诸如栏杆和天线等较轻的东西被暴风卷起，接着哨戒机枪塔发出让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拔地而起。最后房屋等建筑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依次倒地。直至“球”触地，冲击波带来的震荡摧毁的只是地面本身，因为除却地面外，已再无一物存在。
路明非保持着抛投的姿势一动不动。
狂风卷起无数的灰尘，老唐伸手遮挡，脸上尽是不可思议。刚才那一下，真的是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打出来的？他很确定自己刚才是先看见，而后再听见的，开玩笑的吧，老唐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找烟。“也就是说刚才那是...超音速抛投？”
远处一个个宛若陨石坑洞般的深坑，是老唐见过最震撼人心的一幕，从未想象到世界上还有“人”能赤手空拳创造出这样可怕的场面，他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确认是否完好无损。
“我还以为兄弟你要上演是虎胆龙威，结果是绿巨人浩克吗...”老唐喃喃自语。
“其实我更希望你说超人。”路明非拍拍手上残余的金属齑粉，露出恶趣味的笑容。
足以抵挡现代炮火直击的防御工事已经被全部碾成废墟，一眼望去甚至找不出尚且可以成为完整的物体。以抵挡装甲载具围攻为目标设计的防御系统，在火力全开的路明非面前脆弱地像敲碎的陶瓷花瓶。
寂静无声。
“是否有人回答？”路明非将手高高抬起，“若是没应答，接下来便还是我来发球。”
自从回归后就一直克制着力量，此时路明非终于不用再顾忌，肆无忌惮地恢复了颠佬本色。
他今日便要战个痛快吔！
被压缩过的数十球体一齐抛出，如同炮火群一样袭向已经变成废墟的基地，足以将地表彻底夷平。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整个天空都在颤抖。
天上下起了沙质的雨。
老唐神色呆滞地跟着路明非在废墟中兜兜转转，他们经过的每一寸地方都找不出超过拳头大小的完整物体。
转了一圈，路明非再次发动电流推动，拟似言灵·蛇以远超人类的视域搜寻着可能存在的入口。
踢开脚下的沙砾，被合金密封的通道入口出现在两人面前。
路明非用晚饭后散步的语气问道老唐：“要跟过来吗？”
“我...我先坐会儿？”蹲在沙堆里的老唐语气中透露出一股迷茫，待到路明非下去后，他先是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又忍痛拧了一把大腿肉，见周围的一切没有变化后，便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