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嘿嚯嘿嚯

路明非冲了出去，安保人员本想拦住这个来自中国的暴发户小伙儿，但在拍卖师的眼神示意下，最终还是放任了路明非的出行。
他违背了昂热不要多管闲事的指令，几乎是下意识地跑出了会场，想去追寻那个名叫Red的年轻男人的身影。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他被心中的躁动和那团熊熊燃烧的心焰影响了神志，如果不是恺撒的短信让路明非忽然冷静了下来，他甚至对时间·零的领域毫无反应，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路明非心里觉得路鸣泽也得为这事儿付一点点责任，毕竟他出现的时候总是伴随着相似的时停，搞得路明非对这种极度不合常理事有了莫名的抵抗力。
那个人叫Red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几百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年轻，难道他其实是黑袍男人的后代？可路明非总觉得，一个人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在活灵记忆的最后片段，分明就是他把头颅中阴魂吸入了那把名叫雨裁的绣春刀。
必须拦住那个男人，问清楚为什么偏偏能看到那段记忆的是他路明非才行。
很多时候，人们总是不愿意停止自己追寻真相的步伐，那大概不是为了什么远大人生理想，仅仅是为了让自己今夜能睡个好觉。
“Lu先生。”有人在忽然在他背后开口道，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
Lu先生这个该死的称呼让路明非几乎条件反射般得猛然转身，伊斯L少女距离他仅仅一尺之遥，少女的眸子冰冷，眼角妩媚的绯红色带着一丝肃杀之气。
路明非惊疑不定地看了她一眼，赶紧往后小蹦了一步，心说莫非这位女侠是看买卖不成就想来找他麻烦？也许她的袖子里这会儿正藏在一把阿拉伯弯刀也说不定。
“最后出价的气魄不错哦，虽然我也挺喜欢那颗猎奇的死人头啦，但没想到Lu先生有这样的财力，没办法，只好割爱咯。”伊斯L少女居然微笑了起来。
她身体微微前倾，左脸凑近了路明非的左脸，发出了“啵”的一声后，又贴近了路明非的右脸，一样的“啵”声。
很难想象伊斯L打扮的少女会忽然来这么一段标准的法式贴面礼，少男少女们优雅地行礼，本该是容易引人侧目的场景，只可惜男生的那方有些不争气。
那年十七，拍卖会场，站着如喽啰。
恍若僵尸般呆立的路明非，脑海中忽然飘过各种各样的声音。
“小哥很帅哦……听见会场里掌声了么？他们这是在为你鼓掌，也许有一天……全世界都会为你鼓掌。”
掌声涌出了歌剧院大厅，吞没了这对错身而过的男女。
……
红色的凯迪拉克防弹车停在歌舞剧后门前，侧面插着日本国旗，伊斯L少女直奔上车，绝尘而去。
“等一等女士！请等一等！”拍卖师助力也从歌剧院里冲了出来，但他看到的只是防弹车远去的背影。
“怎么不拦住她？不是给你打了电话么？”助力转向默立的侍者，有些气急败坏。
“是日本使馆的车，对方的背景很强……”
他们低声交谈的声音被凯迪拉克甩在了身后，隔板将这辆车的前后排分隔开来，黑色隐私玻璃也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宽厚的后排沙发，“伊斯L少女”蜷缩着，像只兔子似的从宽袍里“钻”了出来。
她全身的骨骼仿佛是软的，无一不像万向轴似的可以随意翻转，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瑜伽师、柔术师或者……日本忍者。
酒德麻衣舒展身躯，换上了她喜欢的黑色皮裤皮衣，酒红色短夹克，三英寸高跟的红色绑带凉鞋。摘掉金色面纱，肆意的露出那张美得叫人惊心动魄的脸，鲜艳的腮红带着一股薄戾之色。
“搞定了，薯片。”她坐在靠椅上翘着长腿，接通车载电话。
“干得漂亮，我已经看见账上多出了一千五百万美金，扣掉在摩加迪沙的支出，这笔买卖几乎净赚一千三百万，虽然数额不大，就当是赚点零花钱啦。”电话那头传来嚼薯片的声音：“卡塞尔学院的人真舍得，为颗灵魂出窍的死人头花这么多钱。”
“想要死人头的是校董会啦，他们对龙类的防腐技艺很感兴趣，一群老不死的东西，估计是把如何多活几年看做自己人生的最大目标了。”酒德麻衣顿了顿：“话说你老这么吃薯片，不担心发胖吗？”
“我没你身材好，也就别那么苛求啦，只要去李维斯试牛仔裤他们不会建议我选宽松款就好。”苏恩曦一贯这样大大咧咧。
“这个身价的女人还穿李维斯……装什么邻家少女？”酒德麻衣嘟囔。她是奢侈品店的常客，非工作时间总是快乐地生活在购物、派对，以及用两根手指把自己吊在屋顶的忍者训练之间。
“对啦对啦，你见到路明非之后有向他讨教几招吗？像是什么忍者的究极奥义之类的，嘿嚯嘿嚯！”苏恩曦声情并茂地说。
“又不是打王八拳，什么嘿嚯嘿嚯？”酒德麻衣扶额：“可能是大家的忍者传承不太一样吧，路明非……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他的纹身贴也特别搞笑，估计是贴反了，龙尾巴朝上。”
“我不懂你们忍者啦，只知道那小子身材平庸，跟长腿你没得比。”苏恩曦嘿嘿笑道。
“对了，最近老板有联络过你吗？”酒德麻衣忽然问道。
“有一次。”
“什么事？”酒德麻衣认真了起来。
“也没有啦，只是让我买一份《古墓丽影8》的游戏光碟，即将上市的游戏，老板这个人你知道的，他喜欢在游戏正式发行前提早玩到偷跑版，所以我就联系厂商给他弄来了一份咯。”
“就这样？”
“是啊，不过难得跟老板通电话嘛，我就顺便问了点别的事。”苏恩曦说。
“是八卦话题吗？”酒德麻衣问她。
“不是啦，你还记得上次问我的那部漫画吗？”苏恩曦说：“我问了老板，他慷慨地说可以给我们寄一套看看。”
“那部漫画……叫什么来着？”酒德麻衣皱着眉头，她努力回想着那段摩沙迪加雨夜里的通讯，可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止她的思绪泛开，脑袋莫名地胀痛了起来。
“《火影忍者》，你忘记了吗？”苏恩曦缓缓道：“那部不存在于世间的漫画书，那个晚上我用酒店的铅笔记在大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