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歌 故人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歌声婉转中，宇文童谣悠悠转醒，还没睁开眼睛淡淡的香气已经沁入心脾，睁开眼，眼前便是少女脖颈皙白的肌肤，不由他看得痴了，虽然醒了却没有出声，继续靠在少女肩头听着少女的清唱。恰巧微风不怀好意地拂过，撩动几缕碎发，“阿嚏”宇文童谣不禁打了个喷嚏。
少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也吃了一惊，“醒了就自己走吧”赶忙一甩身，把负在身后的宇文童谣抛了下来，也不管此刻宇文童谣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四肢气脉阻塞仍动弹不得。宇文童谣立刻被摔了个四脚朝天，这跤摔得虽然狼狈，但并不甚疼，一是因为少女并不是故意要将他扔向地上，同时地上并非石板而是绿草丰茂的松软的土地。更让宇文童谣感到狼狈的是忽然警觉到自己刚才的无礼，心中暗暗担心不知道是不是被少女察觉。“对不起，对不起”宇文童谣连连致歉。少女见他居然被直接扔在了地上一点保护的动作也没有同样吃了一惊，正担心自己是不是把人摔伤了，却听见宇文童谣躺在地上连连道歉，少女不明所以，“什么？”但因为心中亦有一丝丝的歉意也就接着宇文童谣的道歉回答到“没关系没关系，你没事吧？”边说边伸手去拉起宇文童谣，态度比之前开门时怒气冲冲的样子缓和了很多。
宇文童谣不敢握少女的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拍了怕身上的泥土。少女以为宇文童谣是因为生气所以不要自己扶也就收回了手，好在她性子直，也没觉得受到冒犯，只是心里嘀咕着：这人一会道歉，一会又生气，真是小心眼。
站直身子的宇文童谣发现，这少女已经放下了长袍的风帽，头发也恢复了最初的黑色。环顾四周此刻两人正身处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头顶一片湛蓝没有一丝的云彩，宇文童谣清晰地记得自己随着眼前的姑娘走进了黑色的大门，随即便到了一座奇妙的桥上，桥本身并无特别，但当时所处的时空似真似幻让人捉摸不定，而自己在凝视桥下池水中的倒影时却突然失去了意识：“是你救了我吗？”“那当然，要不是我在桥上接住你，你就到河对岸去了。”少女得意洋洋的说着，一点也没有在面对人群时紧张和害羞的样子，宇文童谣猜想也许是觉得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关系吧，听说小孩子常常是在外面胆小拘谨可一回到家就上蹿下跳的活泼之极。
原来当时少女很生气，所以尽管明知九区桥上有玄机却不告诉宇文童谣就是要他吃个亏，，但对于院主的命令却丝毫不敢怠慢，因而自己一直注意着宇文童谣的动静，当宇文童谣才一失去意识人还没倒下便已经被那少女一把抓住。
两个少年都不是恶人，之间更没有仇怨，此刻心中又都有一些小愧疚，相互间到客气起来。听说确实是少女救了自己一命，宇文童谣正正经经的抱拳对少女施了一礼貌说到：“多谢姑娘。姑娘怎么称呼？”
“不用客气，我们现在也扯平了，我叫牧子雨，不是王家的‘慕’，是放牧的‘牧’。大家都叫我小雨。你也叫我小雨吧。”
“什么扯平了？”
“扯平了就是往事不提了，我们快走吧，院主等着呢。”说着小雨转过身子吐了吐舌头快步向前走去。
“这是什么地方？”小雨走得很快，宇文童谣赶紧迈开步子，跟在小雨身后问到。
“你敲的是什么地方的门？”
“卫府”
“这里就是卫府了呀。”
“我们还在圣都吗？”宇文童谣问道，毕竟那“铁盒”虽然不小从外看起来也有六层楼高，四四方方，而这里地势宽广怕是足克容下百余个“铁盒”
“你懂得不少嘛。”小雨也不回头，回答到“但我不能告诉你。这个是秘密”掌握着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总能让女孩子感到愉快。小雨的语气中也充满着这样愉快的气息。
宇文童谣真正想问的是刚才走过的那个异样的空间到底是什么，而小雨听懂了他的问题还光明正大地予以了拒绝，让宇文童谣不好再追问下去，但也让他肯定了那个空间确是卫府的一部分。“好险、好险”他摩挲着下巴稀疏的胡子低声的自言自语起来，心知无论如何在异空间里失去意识的人都难有善了，手心不禁冒出了汗珠。
在前带路的小雨，忽然加快了脚步，跑上了一座小丘，宇文童谣紧随其后也跟着跑了上去，原本渐渐升高的地势在小丘后开始转而向下，一片山谷展现在他眼前，谷中绿树成荫，深处似有村落聚集。还没来得及细看周围环境，就听见小雨喊着：‘’师傅”从小丘上跑了下去。不远处一名大汉负手而立，看服饰便知道是圣龙教的人，此人身材魁梧小雨站在他身边更显的娇小，利落的短发中夹杂着根根银丝，皱纹在脸庞上刻下深深的沟壑，虽已年过五十但身型仍如山一样挺拔。看到这个人宇文童谣立刻感到血脉偾张，虽然已过十多年，虽然当时自己还小，但这张曾要杀自己的人的脸，他一刻也不曾忘记。这卫府的院主便是当年四名杀手中那名使巨剑的人。四圣之一“南猿”南宫南。
“师伯”宇文童谣立刻抱拳向南宫南行礼，以防他看到自己的愤怒的神情。
南宫南何等的阅历，这神色的变化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神。到是小雨听到宇文童谣称院主为师伯大吃一惊。
“你果然是江玥的弟子，只有她知道这种敲门的方法。”南宫南面露喜色大步走到宇文童谣身边，伸手向他肩头拍去。“你师傅当年离开圣龙教确实是受到些委屈。你做弟子的为师傅不忿，我能理解。”南宫南本就性子宽厚，又不知道宇文童谣的真实身份，对他为何初一见面就神情愤愤完全猜错了方向。“你叫什么名字？你师傅现在可好？”
“晚辈宇文童谣，师傅一切安好”宇文童谣听南宫南这样一说，知道他已经会错意，便放下心来，恭恭敬敬的回答到。
“天潼关的宇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