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痛心

小萍收纳好瓷罐，回过身来又朝曹娘子盈盈拜倒，道谢道：“夫人，您对小妹的大恩大德，奴婢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曹娘子摆了摆手，直接示意小萍人退下吧。
小萍不知道刚才还温情对人的曹娘子，为什么脸色一下冷冽下来，自己毕竟只是个下人，在这场老爷夫人的暗斗中，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小萍心里很是清楚，夫人的病和老爷脱不了干系，可是，就像弟弟背诵的那句话一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便是那条可怜的鱼。
一念之中，小萍辗转想了许多，最后，还是未开口询问，听话的退到门外伺候。
门外被专门派来打探消息的下人立刻谄媚的向小萍问好，哪怕自己的年纪都能当小萍的爹了，“小萍姑娘，夫人今日可好转些？”
小萍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他看人的眼神充满了探究，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你放在了秤砣上，掂量你能有几斤几两。
小萍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起另一件事，“曹伯，这里是夫人的院子，如非必要，没有夫人的吩咐，不许任何男子踏入，包括老爷，您，难道忘了么！”
虽说带着敬语，称呼他一声曹伯，可说出的话却是夹枪带棒，让人难受。
曹伯心想，若不是见老爷喜欢你，有意抬你做小，万一，日后山鸡变凤凰，自己也好落个好，否则就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呸！
哪怕心里吐槽的再凶，面上依旧是笑脸盈盈，“老爷也是关心夫人，所以这才派我来问一问，一时心急，犯了忌讳，我这就去问夫人讨罚。”
说罢，曹伯掀开帘子就要进去，小萍吓得音都破了，“曹伯，您这是做什么！”
曹伯今天到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老爷交代的事情，看一看夫人病的怎么样了，准确的说，是还有多少日子能死，他好着手安排要事。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长长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小萍、曹伯对视一眼，最终，小萍放开了要闯进去的曹伯，自己首先进屋查探曹娘子的症状。
刚才那一阵咳嗽，可把小萍吓得不清，眼看自己柳暗花明，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菩萨保佑……
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要留一手后路。
曹伯一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还能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拦住，无非就是想看看里面人的反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没有再有多留的借口。
厢房内，小萍好不容易拍顺了曹娘子的背，还未开口，又被曹娘子赶了出去。
偌大的卧室又只剩下曹娘子一人，身体疲乏的倚在床边，目光空洞，神色不明，怔怔地看着那个箱子出神，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薄被，青筋毕露，更是骇人。
良久，曹娘子深吁一口气，脸色恢复如初，不喜不悲，让人看不出她刚才在想什么，以及，她最终做出来了什么决定。
窗外阳光大好，花、鸟、虫、鱼，朝气蓬勃，可是，外面阳光再好，也照射不进那被厚厚窗帷挡住的室内，温暖不了那愈凉的心。
窗外生机盎然，窗内死寂如初。
宅门内的人心思诡秘，宅门外的看官一脸茫然。
吃了闭门羹的盛晚夜，拿着手里原封不动的礼品，一脸茫然的被拒之门外。
看门的下人客客气气地说道：“盛掌柜，不是家主不愿意见您，眼下着实不方便，夫人病重，见不了客，您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我家老爷也不能在这时候单独见您，否则一点行将差错都会落人口实，盛掌柜，您就先请回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盛晚夜当然不能在这样待在别人家门口找不自在，只是，心中的疑惑是怎么都解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