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药有问题

而且可惜的是，即使她精通医术，前世也没来得及治好大哥，甚至当年那场暗杀中她被毁去的容貌，也没能很好的恢复，脸上还是留下了疤痕，引得褚柔嘉对她嘲笑连连。
想起前尘往事，褚明珠心中情绪涌动。片刻后，她平静下来，心中细想，当务之急是要让母亲重新掌管后宅，而大哥的腿也必须尽快医治，她的复仇之路，除了解决掉段氏母女等人，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只是褚元勋受到这般打击难免心灰意冷，一蹶不振，一时半会儿他很难振作起来。
“世子，大小姐，药已经煎好了。”突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端进来吧。”褚明珠擦了眼睛，道。
“是。”华松院的一等丫鬟玉环推开门，端了一碗熬好的汤药进来。褚元勋受伤后一直汤药不离手，每隔几天便会喝上一碗宫中太医开的补药，调养身子。
玉环双手端了药，走到褚元勋面前，道，“世子爷，药已经放凉了，温度适宜，您喝吧。”
褚元勋咳了两声，就要伸手去端，却见褚明珠将药一把端了过去，她想起前世哥哥的腿一直医不好，罗神医曾诊断出哥哥长期服用了有微量寒毒的药物，心中一紧，便道，“这药太凉了，你去将它加热一些，再端给世子喝。”
“这......”玉环没想到褚明珠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只硬着头皮说道，“平时世子爷都是就着这个温度喝的，若是再次加温，怕是会破坏了药性，还是就这样喝吧。”
“怎么，我一个大小姐都不能使唤你了么？”褚明珠变了脸色，冷冷地道，“还是你觉得你是主子？”
褚元勋诧异的看着褚明珠。妹妹自小就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一直宽容，从未对下人苛责过，她为何突然如此严厉？
‘啪’的一声，褚明珠把药重重地扣在桌上，药汁溢出了一些洒在桌上。“这药太凉，你再去重新煎一碗来。”
玉环没想到这个温和的大小姐竟然也会突然发作，她吓了一跳，却忍不住看了桌上的药碗好几眼，细声地道，“是，是，大小姐息怒，奴婢这就去重新煎一碗。”
说罢，她快步走出了书房。
“妹妹，我平日里喝这药便一直是玉环准备的，一碗药而已，不过小事一件，你何须动这么大气？”褚元勋安慰道，“把药端过来，我喝了吧。”
“哥哥，这药不能喝。”褚明珠凝眉道。
“这是为何？”褚元勋问道，心中突然生出些不好的感觉来，“这是按照宫中太医开的方子煎的，怎么会不能喝呢？”
又道，“妹妹，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这药有问题，或许被人掺了东西，你喝了只会更加败坏自己的身子。”褚明珠把自己的怀疑都说了，道，“哥哥，你从小就是世子，你该知道，深宅大院里的肮脏事从未少过。”
说罢，褚明珠又一五一十地把姚姨娘生产时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姚姨娘年轻力壮，虽然有罗大夫的诊断，但我还是不相信他的说辞。况，那天原本是有人想设计害我的，只是没想到被我躲过一劫，要不然我现在大抵已经去跪祠堂了。”
褚元勋的眉头慢慢凝起，道，“你说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毕竟当了十几年世子，被不少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从出生起，后院女人对他明里暗里的敌意从来就没有少过。
“哥哥本不必为这些后宅之事伤神，只是明枪难挡暗箭难防，有些事我必须让你知道。那人既然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想必华松院也会有，母亲的福安院也少不了。”为了不让褚元勋担心过多，褚明珠没有将主谋段姨娘全盘托出。
“这几年，咱们大房是越来越消沉了。先是你出事，再有母亲被夺去管家权，正逢多事之秋，我不得不防。若前几天我没有躲过去，便会有母亲指示我残害姨娘庶子的丑闻。这一桩一件，都是那些歹毒之人的手笔，他们为了争夺爵位和家产，早就把刀口对准我们了。”
事实便是如此，这个国公府于她们母子四人已是蛇窟般的存在，只要她们还活着一天，段氏母女这两条毒蛇是绝不会放过她们的。褚明珠心中闪过冷意，不过正好，她也绝不会放过段氏母女。她定要致她们于死地才能罢休。
“罢了，”褚元勋叹气，道，“若是从前，我还是十二皇子的伴读，我也能为母亲撑腰，压压小人的气焰。如今我文不成武不就，行尸走肉般地活着，还让母亲日日担忧我，我真是不孝啊。”
“哥哥若是心里愧疚，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再萎靡不振，自暴自弃了。”褚明珠见哥哥红了眼睛，她心中泛起酸楚，只简单说了几句。
“对了，你怀疑玉环被人收买，那现在该如何处置她？”褚元勋紧声道，听了褚明珠的一番话，除了担忧，便是对玉环竟敢害他的厌恶，“如果她真的做出歹事，那我这儿定是不能留她的。”
“哥哥莫急，虽然她的背叛已是**不离十，但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揭发她也为时过早，只会打草惊蛇。哥哥只要切记不能再喝她端来的药即可，剩下的都交给我。”收拾玉环她有的是法子，只是眼下还不能让段姨娘对她起疑心，她要留着她，好让段姨娘以为她的毒计天衣无缝。不然送走一个玉环，段姨娘还会安插其他人来，也会过早怀疑她。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哥哥或许难以相信，但请哥哥再等几天。给我几天时间，我便能查明真相。”褚明珠道。
“好，好，我相信你。”在褚元勋眼里，自己的妹妹不过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后宅险恶，她哪里斗得过那些心思歹毒的人呢。只恨他这个做兄长的没用，竟是要让妹妹来承担这些，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
褚明珠察觉到褚元勋脸上的担忧，道，“哥哥放心，我已经不是从前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了。我不会莽撞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