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捧着手里的桂花径直走到了思远斋,可是就在思远斋门前她停住了,她握紧了桂花,脑子里在疯狂地格斗,她不知道这一步该不该跨进去,跨进去是不是就能带给她想要的,也许是一场失败的博弈,可是,今时今日的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长叹出去,坚定而平静地说:“老爷,奴婢来给您送花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苏慕羽并不意外的声音。
秦玥推门而入,进门高挂着一幅字,写着“思远问道”四字,下面悬着一幅画,画的是一匹并没有奔跑,相反恰似在眺望远方的闲散的白马。这幅画的下面是一张檀木边桌,桌上正空置着一只绿釉瓷瓶,烛光下,似透着翠玉的光泽。
苏慕羽的桌案在左侧,右侧是一道屏风,秦玥知道,这屏风后面必是老爷平时休息的地方。
想到这儿,她的脸不由红了起来。
“你来了,”苏慕羽的声音似乎不如刚才花园中那样温和亲切,“那就把花插上吧。”
秦玥觉得有一些尴尬,她走过去,有些机械地将花插进了花瓶,然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花已经送完了,插上了,然后呢?然后就走回去?就这样?
她站在原地,他不说话。
她在等,他到底什么意思?
“你过来。”
秦玥几乎是感激地蹭过来,垂首站在他桌前,竟变得木木的。
“今年多大了?”
“回老爷,十七了。”秦玥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然而在这静寂的书房中,却又嘤嘤脆语,字字清晰。
“你母亲是谢嬷嬷吧?”苏慕羽对她还是有印象的,“你是怎么从厨房出来的?”
秦玥的状态在尽力恢复,她说话的声音已逐渐轻柔沉着:“奴婢没用,接连地病着,是奶奶仁慈,可怜奴婢,将奴婢调到奶奶房中伺候,专管洒扫和伺候门前花木的闲差。”
“怎么,你一个小姑娘家还懂得侍弄花卉?”
秦玥大胆抬头望一眼苏慕羽,略带俏笑道:“奴婢打小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经过奴婢手的花木都能长得精神抖擞呢。”
见她如此俏皮,苏慕羽不觉嘴角也浮起了一抹笑意。
而就这一抹笑意,秦玥已经看在了眼里。
于是她大着胆子道:“刚才奴婢进来的时候看到这门前院子清静别致,只是缺了几分生气,若是种上几竿翠竹并四季海棠,必然能清新雅致而又四季风味不同。”
说着,小女儿情态尽显。
苏慕羽看着,歪一歪嘴角,笑道:“既如此,那我这院子就交给你了。”
秦玥听说,欢欢喜喜屈膝行礼道:“是,奴婢领命。”
苏慕羽不觉愣了。
这丫头屈膝行礼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像她呢?
秦玥一抬头,看到苏慕羽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一眨不眨,脸上瞬间就红了,娇媚之态更浓。
然而苏慕羽的眼神却苏醒了,烛光把一张十七岁青春俏丽的脸照得清晰明确——不是她。
“你回去吧,你奶奶也许已经在找你了。”苏慕羽淡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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