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筒仓（1）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一块蓄电池！小瘦肉，你要这玩意来干什么？”狼人问我。
我没回答，转过头去不和狼人对视，在我看来，他这种翻背包的行为让我很不高兴。但是看着他背上背着的步枪，我又是敢怒不敢言。
提琴男孩给我的承诺让我感觉并不可靠，或许我还要依靠狼人来找到医生，我可不敢轻易得罪他。
狼人见我不说话，嘿嘿一笑，转身拿着蓄电池走了。我只能跟在后面看他想干什么。
我们在森林里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来到了他的营地里面。和上次我拜访的时候比起来，营地周围的篝火依然没有熄灭，倒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新拖来了一张沙发，沙发上虽然已经多处破损，但是依然能够看出这是真皮做的。上面放着枕头和被子。
狼人挪开沙发，从沙发底下取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套精密的电工工具，只见他摆出其中几样，一下子就把蓄电池的外壳给撬开了。
“啧。”他微微摇着头，看着这个蓄电池。
“小瘦肉，这个蓄电池是坏的，坏的......太明显了，稍微有点知识的人都不会使用它。”狼人指着蓄电池说。“你看这里，连接条断裂了，这个可以修复，但是电解液全漏光了，外壳气密性被破坏，这个只能换，没办法修复。我知道你是帮皮奥特克那个家伙找的蓄电池，对吧？可惜了，这个坏的太明显了。”
我敏锐的捕捉到狼人话里面的意思，什么叫做坏的太明显了？
“你和皮奥特克什么关系？”我问狼人。
“好朋友关系。”狼人的嘴角滴下一丝唾液：“我们是好朋友，兄弟，和你一样，不是吗？”
我刚想离开，狼人却叫住了我。
“别走啊。”狼人从衣兜里摸出一个手枪弹匣，我刚要伸手去接，他却故意手一滑，把弹匣丢在我脚底下。“我不习惯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这个蓄电池坏了，但是并不意味着它一无是处。”
我从泥土间捡起弹匣，里面压了五发杂七杂八的子弹，看上去根本就不是这把手枪使用的制式弹药。不过既然能压进弹匣里，应该能够击发。有些子弹经过打磨，在子弹头上有花纹，看样子是让弹头在进入生物体内翻滚的达姆弹。
“你可以离开了。”狼人对我努努嘴，摆弄着他的蓄电池。“东西记得帮我找，等到你给我钥匙了，我会在老森林等你，然后带你去医生家里。”
我转身从狼人营地离开，出发寻找筒仓。提琴家就呆在那里，我要去把铁门已经解锁的消息告诉这个孩子。
经过猪棚的时候，我发现里面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乱七八糟的干些什么，便停下来在树丛中观望。
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进入猪棚，得罪当地的村民很麻烦，但是叶塞尼根没说过我不能在外面看。
看样子，里面在杀猪。半晌，有一个村民推着手推车从猪棚里面走了出来。手推车里面摆放着几扇剁好的猪肉，村民推车推了一段距离，在没人的地方停下来，四下观望。
我好奇的打量着他的举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隐蔽而快速的在猪肉上割了一块，然后塞进自己衣服的口袋里，然后把小刀插进腰带，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推着车离开了。
从屠夫昨晚因为谎报军情从而被杀的举动来看，村子里面的饥荒和极权专制已经到了极限的地步。叶塞尼根不择手段的巩固自己在村子里的“一言堂”统治地位，他手底下的人估计也是苦不堪言，以至于要用这样的方式挣外快。
“杀完这几头，如果母猪还是不下崽，我们就该吃母猪了。”又有两个村民从猪棚半敞开的大门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人手中拎着一个猪头。
“起码他们分给了我们一个猪头，还能撑上几天。”另外一人得意洋洋的扬起手中狰狞的猪头，血滴从他手中滴落。
“喂，你说母猪的肉味道怎么样？”毒另一个人对他说，同时递了一支烟过去。
他们用火柴点燃烟，然后吞云吐雾起来。
“我要母猪的一只**，这玩意吃上去一定很鲜美，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这玩意和女人的胸一样软，里面全是脂肪，都是精华。”
“话说你有多久没摸过女人的胸了？”点烟的人问道。
“挺久吧，估计有几个月了，老子上过的女人比你过的桥都多。”拎着猪头的人回答。
“你可拉倒吧，现在村子的女人越来越少了，能看的基本上就是剩下叶塞尼根的老婆了。”
“听说他们昨天把谢尔盖的妈妈杀了。”拎着猪头的人忽然叹了口气。“她是挺好的一个老太太，但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被母猪吃了，所以闹了失心疯，竟然想要饿死母猪。”
“奇了怪了，你说村子里有死人，为什么我们连尸体都看不到？”
“谁知道呢，也许他们埋了吧。”拎猪头的人耸耸肩，猛烈吸了一口即将燃尽的香烟，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示意他一同转身离开。
之后猪棚安静了下来，我注意到里面升腾起一缕青烟，随后，一股猪肉的香气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些村民正在肆意吞噬最后的粮食，就算他们已经身处绝境，从里面竟然还传来欢呼声和大笑声。我摇了摇头，我不去跟他们对抗，不出几天这帮疯子应该也都要在饥荒中自相残杀了。
我在猪棚周围的树林中搜索着倒塌的筒仓。在一块空地中，我看到了一辆被树根缠满的卡车，卡车下面是一汪水潭，看样子以前这里是一片农田。
我费力的在水潭中走到卡车前，车斗上空空如也，驾驶室里面的杂草已经快长到车顶了。这辆卡车上有用的零件也都被人拆完了，几乎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以前这里应该是一户人家的农田，从上面残留的玉米杆来看。这应该就是种植玉米的地方，筒仓应该就在附近。
就在我靠着卡车晒着苍白的太阳休息时。我听见了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小提琴的声音。
我脑中浮现出那个男孩的脸。从水潭中拔起腿，我朝着音乐飘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