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卖了全部都卖了

卫良辰被梁青闹得心烦意乱，没好气的道：“你忘了小花了？”
梁青摸着眼泪：“少爷啊，小花是很重要，可是侯爷回来，看到床都没了，小的哪还有命活到娶小花啊。”
卫良辰感觉被吵得嗡嗡乱想，便指着梁青道：“这个，能值多少？”
“啊……”王大利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卫良辰便咬牙切齿地道：“我说这个家伙，人，牙行收不收，能卖多少？”
王大利毕竟是专业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地上打滚的梁青，接着抱起他的大肚子，笑呵呵的道：“倒还年轻，可惜皮肤糙了一些，怕是寻常人家的内院是不肯收的；人太精瘦，怕没气力，便是扛包打杂，用起来不顺手，这个……除了吃干饭，也难有什么用处，不值钱不值钱，三两银子最多了。”
卫良辰顿时露出遗憾的样子，才三两银子？罢了，本少爷是做大事的人，三两银子卖了不值当，勉强留着用吧。
“咦？这柄剑真乃奇物也。”王大利看到了那柄‘青釭斩龙剑’，一激动咬文嚼字的起来。
卫良辰也是想起还有一柄剑：“王掌柜行家啊，识货，此剑非比寻常之物，乃永乐皇帝御赐之物，只是这剑鞘上的宝石就价值连城，王掌柜出个价吧。”
御赐之物？王大利吓的一缩脖，小心翼翼的重新摆回条案，然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才擦擦额头的汗道：“少爷啊，这个可不敢收啊，您也最好别卖，买卖御赐之物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卫良辰悻悻然的揉了揉鼻子，真是浪费啊。
他很快又笑了：“你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不要客气，和本少爷说。”
王大利已经吓着了，其实他想打退堂鼓，虽然这笔买卖获利可能丰厚，可还真没见过这样败家的，御赐之物都亮出来了，多待一会不定还要拿出什么来，他甚至不禁在想，这恶少，莫非是使诈吧。
可卫良辰接下来的话却打消了他的疑虑：“价钱咱们再商量商量，差不多了，便叫人来搬便是，明儿我叫京兆府的公人来作保，签下契约，银子你预备好，本公子知道，这么一大笔银子，总需时间筹措，没关系，不急。”
王大利舒了口气，尴尬的笑道：“公子真……真是不可多得的……不可多得的……”一向圆滑的他，此时竟现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个好词，好不容易才憋出一个形容：“不可多得的性情中人啊。”
卫良辰笑了，心里却在叹息，得，不但恶少当之无愧，这败家子也算是坐实了，性情中人就性情中人吧，若不是恶少败家子，自己卖起家业来还真有点道德上的负担呢，现在好了，身上很轻松。
送走了王大利，赵管事和周账房还有梁青，便一个个噗通跪在了厅里，开始号丧。
“少爷，要三思啊。”
“少爷的病，不，少爷睡了三天才将将醒，小的们喜不自胜，可是……”
“是不是要不考虑考虑？可能少爷您现在还没完全清醒。”
卫良辰心里叹息，倒是有些同情他们了，这些人是真的为了卫府为自己好，自己实不该这样让他们一惊一乍的，看来是时候画饼了。
卫良辰一改往日飞扬跋扈的做派，动作轻柔的逐一扶起，帮着掸净身上的灰尘，这一连串的反常动作，让赵管事和周账房惊讶忘记了感谢，激动的泪水洒满衣衫。
少爷长大了，看向卫良辰的眼神充满了父辈的关爱。
卫良辰拱手施礼道：“三位都可以算是卫家的老人，对卫家忠心耿耿，我以前不懂事，有什么对不住诸位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呜~”赵管事和周账房哭的像是受了多年委屈的孩子，梁青昂着头，坚强的不准眼泪流下来。
卫良辰点点头，非常满意当前的氛围：“都是自己人，就不瞒三位了。”
卫良辰挥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继续道：“大家都知道‘邸报’是用于朝廷传知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的新闻文抄。而我们报馆就是用于传递百姓间的新闻趣事，发布广告招聘信息以及刊登一些小说。”
梁青嘴快，抢着问道：“少爷，这有啥用啊，都是家长里短的，这哪能赚钱啊？”
“是啊少爷，要不您去迎春楼喝点酒，美美的睡上一觉。”
“少爷，别干大事了，吃喝嫖赌抽真的挺好。”
卫良辰摇摇头：“我主意已定，无需多言，到时候你们自会明白。”
卫家公子败家又出新花样了，这一下子，成了左邻右舍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斜对门是一个酒肆，酒肆的掌柜提着算盘珠子，除了每日将这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便是乐此不疲的和酒客们说起此事。
“我告诉你，昨日牙行王东家就登门去了，你猜怎么着，卫家公子要卖古董呢，不只是古董，家里值钱的都卖，就连睡觉的床都卖了，这也就是咱们的卫家少爷才能做的出的事。你是不晓得，清早的时候，老夫还见京兆府的书吏跟着王东家一道去卫家作保，据说都已签字画押了，卫少爷很高兴呢，他们走的时候，卫公子亲自送出门，朝他们招手，还大声嚷嚷，说下次还看上什么，记得登门哪，那喜庆的劲，吓得王东家和保人反而吓着了，那往常脸皮十尺厚的王东家，竟都觉得惭愧，像没脸见人了一般，心虚的很。”
酒客们听得啧啧称奇，有晓得内情的，便忙颔点头：“那就没错了，这缺德带冒烟的事，也就卫家那败家玩意能干的出来。”
“可不是吗？王东家现在一下子就发家了，在卫府里出入的时候都带风呢，神气活现的。”
对于外面的风言风语，卫良辰丝毫不在意，这不就所有人心目中，恶少败家子，该有的样子吗？
他现在忙着算账，过了几日，王大利便开始请人上门来搬家什了，赵管事和周账房在几次哭晕过去后，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心灰意冷之下不再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