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大豆包

甩掉那些仆人，江晚站在柴房前，深深吸一口气。
她该要怎么做呢？蛊虫，她下的。伤，她造成的。
江晚觉得自己有些圣母病，这种恶毒女配的人设根本不适合她。
踌躇一会儿，江晚推开柴房。入眼就是蜷着腰，抱着双腿，靠在柴堆旁的方怀瑾。
因为蛊虫的副作用，他疼痛难忍中咬破了唇，挠伤了胳膊。深深浅浅的疤痕，蜿蜒爬满整只胳膊。
汗淋淋的发丝，凝结成一块一块的，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他不需抬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甜得发腻的香气，江晚的衣裙，床褥都是经过香薰过的。所以，他分得清江晚身上的味道。
折腾了大半条命，方怀瑾没有示弱，还是依然靠着柴堆坐着，甚至闭上眼。
死就死吧，死之前一定要拖着江晚一起下地狱。
等了半天，江晚也没有发话。方怀瑾艰难撑起眼，只看见粉扑扑的一小只蹲在眼前，研究自己身上的伤。
“小姐，又有何事？”方怀瑾舔了舔干裂的唇。
江晚想起系统的不能破坏人设要求，避开方怀瑾的双眸。
“本小姐今日生辰高兴，便来看看你。”
“那小姐看到了吗？”
方怀瑾卷起袖子，卷起裤脚，自然而然向江晚展现：“小姐，满意了吗？”
“别给我耍小聪明。本小姐不是来看这个的。”江晚把脸上的几缕发别到耳后，抵上方怀瑾的下颚。
“我花了大价钱买你回来。是你不听话，咎由自取。不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同情。”
对上方怀瑾淡漠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阴沉像是一口多年不用的枯井。
江晚松开手来，别扭说道：“你是我的玩物。我今日想开心，你也该陪着我开心点。”
说着，她去从小手绢里翻出一个大大的豆包。
上面红字“福”显得额外刺眼。方怀瑾不理解看向江晚。
是在炫耀吗？
方怀瑾摇摇头：“小姐，这样好的东西自己享用就行了。”
他有些落寞垂下眼，想起来曾经也有个属于自己的寿包。少女涨红的脸庞，沾点面粉的鼻尖，不知道现在少女会在哪儿？
没由来，心底一阵一阵地疼。
见方怀瑾半天没接过，江晚想了会儿，掰下一小块儿豆包，塞到嘴里认真咀嚼给方怀瑾看。
“怕我下毒？我不用那么低级的把戏。”
江晚把剩余的豆包往方怀瑾怀里一丢，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走了两步，江晚突然回过头，两朵珠花晃得像两只振翅的蝴蝶。
方怀瑾被那两只小蝴蝶吸引了一秒，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今日的江晚与往常不大相同。
恨不得把自己打扮成大花蝴蝶的江晚，素净不少。
方怀瑾默默抬眼，看着少女的背影。江晚身子骨弱，总是会披上厚厚的斗篷。却不臃肿，反而有点慵懒的可爱。
“方怀瑾，其实我……”
江晚迟疑一下，还是闭上嘴，快速离去。
方怀瑾看着快要起飞的裙摆，有那么一瞬，他竟然觉得江晚在怕自己，是愧疚吗？
很快，方怀瑾就否决了自己这个可笑的念头。
柴房的窗户是开的，方怀瑾抬手都有些费劲。但他还是毅然决然，拾起怀里那块还冒着热气的豆包丢出窗外。
豆包散发出甜丝丝的香气和窝在胸口处的热流，都会让方怀瑾有那么一点点的渺茫。
他绝对要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
回去的路上，江晚偷偷询问系统。总不能一直都对着方怀瑾这么阴阳怪气吧。
“宿主，先完成，目前，指定，要求，达成，恶毒，女配，指标，就可，解锁，更改，人设，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