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你是我的

没待几日，江无归又要离去。
大清早，江晚与家仆们在大门口相送。
“爹爹，什么时候会回来？”
江无归只是笑，伸手揉揉江晚的额头。
“瑶瑶听话，爹爹在京城的生意忙。等爹爹忙完了，就来陪瑶瑶过年。”
说完，江无归就吩咐下人将他抬到马车上。
江无归没再回头，甚至连道别都没有。但江晚看着他僵硬的姿势，隐藏在黑发中的雪白额外刺眼不少。沉闷的咳嗽声，压抑地传入江晚耳边。
即使江无归是何身份，与魔教有何勾连，江晚都不想去过问。
她不想伤了一位老父亲的心。怕女儿将来受委屈，江无归骗了她整整十三年。
来回的奔波，各种各样的借口，都足以让江晚相信自己的父亲，不过是普普通通，身子虚弱的商人。
江晚瞧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和越来越小的马蹄声。难得拥有的父爱，转瞬即逝。
杨管家看着满眼通红，像只小兔子的江晚，上前安慰道：“庄主，忙完这一阵子就能回来了。小姐，不用担心。”
江晚吸溜一下鼻子，有些闷闷不乐：“杨管家，去把方怀瑾带来。”
任务还是要继续的，在这里拖得时间越长，她怕有一天会贪恋上这样的日子。
江晚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看着家丁被推过来的方怀瑾。
方怀瑾跪在冰凉的地面上，抬起头，却不正眼看向江晚。他倒不像柴房时那么埋汰，估计是杨管家带人先去洗干净了再送过来。
本意是怕冲撞了江晚干净的房间，但江晚却莫名觉得，像是被洗干净送上来的妃子，供皇帝临幸。
江晚心情好些，轮番敲着手指，居高临下打量着方怀瑾。
系统说，他将来是突破天花板的存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若是他想，这个凡间完全可以被他只手左右。可方怀瑾偏偏是个遵法守纪的正人君子。
当时，江晚就笑了，方怀瑾看她的眼神就差当面结果了。哪里是个济世救人的君子模样。
可系统却说，即使心中有恶，但能掩藏一辈子，也不失为君子所为。
所谓君子论际不论行。
这样想着，江晚瞧着方怀瑾的神色就多了几分探究。
确实是长了一副正派模样的脸，下颌分明，浓眉大眼，高鼻薄唇。再仔细看些，才发现一粒浅浅的朱砂痣长在鼻梁的右侧。
方怀瑾被那直白不能再露骨的目光，灼得有些不自在，很刻意把脸转向一边。
“方怀瑾。”江晚轻声说道，“从明日起，你便与我一同去学堂吧。”
方怀瑾不可置信地抬了抬眼，唇瓣微微动了下，但他没说什么。
“方怀瑾，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江晚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截了当提出来。
方怀瑾依旧不说话，很明显他是不愿与自己搭话。少年的性质很烈。哪有烈马容易被几鞭子驯服的？
江晚也不恼，自顾自自说下去：“我想让你念书，想让你学习道术，想让你成才。”
“为什么？”
终于，少年对上江晚的眼，黑白分明，执拗得像是一脱缰就消失的千里马。
“总归来说，我想要你，真正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少女的眸子发着光，信誓旦旦像是在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