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挑战

“您真是轻浮，还有些自大，在战场上您比我更有可能因为这些变成一具死尸。”他对着弗罗斯特直言不讳。
听到他这番话，校董们皆是面面相觑，这个平凡男孩知道他面对的是谁么？
而坐于弗罗斯特身旁的凯撒却突然昂头，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林晓，他在学院根本没见过这个亚洲男生，不过倒也没有直接戳穿。
毕竟相对于整天把家族责任和荣誉挂在嘴上的烦人叔叔，他还是更喜欢随性洒脱的昂热校长一些。
但今天他代表着加图索家族出席会议，就必须站在家族角度上思考行事。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弗罗斯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他对于自己的尊严与权威遭到挑衅颇为不满。
“您方才所有言论的自信，全是来源于您的侄子吧？”说着林晓扭头，视线与凯撒交汇。“您心里大约觉得昂热先生的其他学生，无论哪一个都不可能超越他？”
“几个月前昂热特招了个名叫路明非的学生，还将他定为S级。”弗罗斯特缓缓敲打拐杖，“当时声称只需培养一段时间，便能发掘他的潜能，但事实上那个学生至今仍是个一无是处的懦弱废物！面对这样的案例，我委实有理由怀疑昂热近年的教育能力。”
林晓听完沉默了。听到路明非的名字，他简短回忆起来卡塞尔的这段路上，路明非的种种表现。
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心思细腻而敏感，孤单和寂寞好像时刻包裹着那个男孩的心，他并不是那么合群，无论身边有多少人，他大概总会感觉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
可就是这样，当别人需要他合群时，他又会笑脸相迎甘做气氛。
说话小心翼翼，生怕讲错一个字惹别人不高兴，发现别人难过时就尽力想让他开心起来。只要其他人能好好的，疏离与寂寥的痛楚，自己默不作声咬着牙往肚子咽就好了。
真的疼到受不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之后把泪痕擦干，在人前又是一张傻里傻气的笑脸。
明明只是接触了几个小时，林晓仿佛是和路明非一起度过了悠长的岁月般没来由地认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而这样的人，不该被侮辱和谩骂。
林晓不想再和弗罗斯特多说什么了，“既然如此，我作为昂热先生的学生，向凯撒·加图索先生发起挑战。”他面无表情地直视凯撒充斥着桀骜的湛蓝眼眸说道。
既然弗罗斯特的傲慢与狂妄来自尊贵的家族姓氏和对其继承人的自信，那么林晓就要将这些一并击溃。
许久未开口的昂热在这时插话了，“林晓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而凯撒是加图索家的骄傲，承载了加图索家族的理念与栽培。让两个年轻人切磋一番，本人觉得是展示教育成果最直接的方式，各位意下如何？”
“你执意要在这里出丑，我又怎么会多加阻拦呢？”弗罗斯特脸上再度换回讥讽的笑意，不久前他们在家族测试时才发现凯撒的血统已经高于入学时的A级了，甚至连言灵都得到了进化，而昂热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原本学院里称得上对手的学生就不多，如今更是屈指可数，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男生，怎么可能战胜他们优秀的家族继承人。
其他的校董困惑于林晓和昂热的自信，不解他们如何有信心敢挑战凯撒，但都没有表示反对。
毕竟倘若昂热真能拿出令他们满意的成果，也算是顺应了他们的期待。
“凯撒，你的回答是？”昂热又转向那个早已和林晓对视良久的金发青年。其实无需多问，他的回答早已洋溢于神色之中。
凯撒正豪爽地咧嘴笑着，眉眼间写满了倨傲与对挑战者的渴望。
“求之不得。”他起身对昂热行了个礼，随后望着林晓，淡然伸出手指摆了摆，“希望你不要简简单单就成为我踏上更高处，展现完美的又一颗垫脚石。”
“你要当心别被小石子绊倒摔成瘸子。”林晓予以简单的回应。
“看来二位兴致高昂啊。”昂热轻快地打了个响指，“那就让我们换个舞台，继续这场剧目吧。”
随即昂热便给那位整日宅在钟楼里，除了酗酒就是看五十年代西部片，或者边酗酒边看西部片的老牛仔发了条短信。
“那个老家伙真爱折腾！”仰头将一大口啤酒灌入嘴中，老牛仔骂骂咧咧地吹灭了他身前桌上的蜡烛。
笼罩整个学院的言灵·戒律溃散。
————
奥丁广场上人声鼎沸，连英灵殿顶端的雄鸡像都显得生气勃勃。
从刚刚林晓和楚子航一起走近英灵殿，就有许多学生聚在广场边看热闹。
现在林晓和凯撒两人一同从英灵殿走出，又在广场上各站一边，摆出对峙的姿态。大家一眼就懂了：这是要打架啊！
校园内平日禁止打架斗殴，使用枪械，可今天两人不仅手持金属刀具，校长还亲自帮凯撒往沙漠之鹰里填充弗丽嘉子弹。
同学们明白这是有好戏看了，一场由校长主持，呈现于奥丁广场之上的决斗，参与的双方是现任学生会主席，跋扈的贵公子凯撒·加图索与新面孔学弟。
“他们为什么要打诶？”一学生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决斗是男人的浪漫！”另一名学生显然是被现场气氛调动，激动地怒吼。
“你们觉得谁会赢呀？”一女学生问同行的女生。
“难说呢。”同行女生有些苦恼的样子，“师弟敢挑战凯撒学长，感觉不简单呢。”
“肯定是凯撒赢啦！毕竟他可是顶尖的A级学生。”两人身旁另一个凯撒的迷妹反驳道。
“他们两都好帅啊啊啊啊！”自然，还有一大批女孩子盯着两人的脸犯花痴。
路明非和芬格尔目瞪口呆地看着广场上的二人，他们看到论坛里那篇“震惊，清秀美男与跋扈贵公子于奥丁广场展开对决！”的帖子后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卧槽，师弟刚离开我们几分钟怎么就和老大干上了？”路明非还抱着没吃完的薯片，看见这一幕直接漏了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