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吸血镰

“轰！”几乎是同一时间，凯撒精准地扣动扳机，撞针激发底火，子弹在沙漠之鹰的枪膛中旋转，顺着膛线的引导笔直地飞向林晓的头部和心脏。
林晓的突进并未因子弹而减缓半分，太刀在子弹贴近身侧时顷刻斩下，刀刃撕裂空气掀起一阵爆响，紧接着刀身擦过子弹，绚烂的火星四溅。
天心流·天秤反，这原本应由单手自上而下勾勒巧妙弧度的剑招，被林晓强行改成了双手，虽然刀刃能触及的范围有所缩小，但速度更快。
在林晓的体质加持下，这招甚至能斩下子弹，一次两枚！
两人的距离在瞬息间缩短，霎时林晓已经来到凯撒身旁，手中的长刀顺势扬起，划出了一道足以将空气裂解的逆袈裟斩。
凯撒倒也没有分神，通过镰鼬捕捉到的讯息，在子弹接触到刀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晓这一击注定要被弹开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丢掉双手的沙漠之鹰，拔出腰间的骑兵刀格挡林晓的上挑。
刀刃对刀刃，刀锋交汇于一处，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响彻整个奥丁广场。
“反应很快。”双方保持着刃间相持的姿态，林晓如是评价道。
“你能一次挡下我的两枚子弹，我当然也能防住你的斩击。”话语的内容仍是信心满满，但凯撒的语气中俨然没有了片刻前的轻松余裕，反倒能听出一丝的紧张与敬佩。
是能收集信息的言灵？林晓不认为凯撒仅凭反应就挡下了他的逆袈裟斩。
怀抱疑问，他催动起元素感知，随后发现尽管肉眼不可见，四周仍反复回环包裹着数层流动的风元素。
林晓的元素感知力原本就要比普通的混血种更加敏锐，这一特性在得到了那本尼伯龙根之诗后得以进一步加强。
顺应元素流向进行分析，林晓对于凯撒言灵的运作机理有了初步的了解，便大致推断出了他的言灵。
随后尼伯龙根之诗的提示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言灵：镰鼬】
【天空与风之王血脉血统共鸣：阶段Ⅰ】
犹如钟鸣般古奥森严的声音回响于林晓的脑海之中。确定了凯撒的言灵，他本打算蓄势追击，然而尼伯龙根之诗的下一句提示令他不由得谨慎起来。
【镰鼬嘶鸣之音不绝于耳，它们正试图回溯亘古血脉的回响，加入共鸣】
犹如戏剧旁白一般的陈词使林晓注意到，凯撒的镰鼬们似乎在发生某种变化，而他本人手腕抬起肩膀侧移，从太刀刀身上递来的压力在逐步减轻。
凯撒在收势，挡住自己方才的斩击应当是他的极限，他没法再继续追攻，必须回势缓冲。
在过去的战斗中遇到对方脱力缓势，而自己尚有余力的情况，林晓会毫不犹疑趁势提刀追击。但今天的情况非同寻常，镰鼬那若非尼伯龙根之诗提示，根本无法察觉的细微异状，是否藏匿着使战局态势颠覆的隐患？
机会转瞬即逝，留给林晓思考的时间仅有几秒，他将太刀提起。
然而下一刻，海潮般的密集异质风刃顿时将林晓层层淹没，围观群众的视线悉数被突如其来的风刃囚笼所遮蔽，空气遭摩擦切割的爆鸣响彻整个奥丁广场。
“老，老大的镰鼬还能这样用啊？”路明非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有点哆嗦，手上抓取薯片的速度都放慢了几分，他一直以为凯撒的言灵不过是个独特的助听器。
“那可不是镰鼬。”趁路明非手中动作放缓的空档，芬格尔一把抓走包装袋里仅有的一点薯片渣，放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辣裹，辣个阔是吸血镰。”
“吸血镰？那是...好哇芬格尔你个狗贼，给我抢得是一点不剩了！”
不理会因薯片被掏空而骂骂咧咧的路明非，芬格尔凝神注视着视线模糊的战场，似乎是在期待风刃席卷后的结果。
另一侧，英灵殿内的校董们看见凯撒突然释放的吸血镰袭击，皆是一阵惊呼。
制造如此大规模的吸血镰袭击已足够令人赞叹，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加图索家的男孩居然实现了言灵的进化！
对于大多数混血种而言，言灵是与生俱来的，几乎不会发生变化，因为言灵与血脉，血统等级紧密相连。
血脉裁夺了混血种的言灵从属于哪一位龙王的谱系，血统等级又决定了是对应脉系下的某个具体言灵。
依据秘党保密等级一般的档案记载，如果想使言灵发生变化，最现实的方式便是提升血统。
可提升血统谈何容易！几千年来秘党一直在找寻能够将血统提纯的方法，但得到的结果并不乐观。
大多数方案以失败告终，而少数几种成功的，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施展时稍有不慎便会令使用者跨越人与龙的血统界限，逐渐失去身为人的理性与意志，最终不可逆地堕化为死侍。
故提升血统的方法被秘党们半永久地封存了起来，不论凯撒通过何种渠道学习到了这项技术，他理应由此受到责罚，但从方才的言灵使用和他的整体状态来看，惩罚可以免去了。
因为他成功驾驭了这项技术！
见各位校董神情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惊异与赞叹之情，弗罗斯特得意地放肆大笑，“诸位，还记得当年我对你们说过什么吗？凯撒将会是加图索家最杰出的领袖，他会超过所有人，甚至是初代家主！”
“加图索家真是出了个不得了的青年啊！”
“假以时日，吾等总算可以将未完成的遗愿托付给下一代咯！”
几位校董的称赞声传到弗罗斯特耳边，这让他眉眼中的倨傲之色再度加深的几分。
他要令校董们看到凯撒熠熠生辉的闪光点，他要使凯撒得到所有秘党家族的认可。在他的扶持下，凯撒不仅要成为加图索家的领导者，更要成为秘党的领袖！
而昂热和那个他不知从哪找来的学生，只不过是作秀的小丑和加图索家更进一步的垫脚石。
“怎么了我的老朋友，为什么不对我的家族继承人略微指点一二？”弗罗斯特望着昂热，咧嘴露出那一口因衰老而参差不齐，丑陋的牙齿。